下午,江非在尋不見大橘的焦慮,和即將清債的喜悅中悶頭坐在畫室裏畫畫,又想到晚上即將和傅勳的見麵,越來越難心靜 。
連著兩三個小時,一格畫稿塗塗改改多次,最後江非索性停下手上的工作,認真思考起晚上和傅勳見麵後的談話內容。
江非想著,傅勳現在一定很憎恨自己,大概自己過的越淒慘,他才會越痛快。
江非打開衣櫃琢磨起今晚的穿著,原本他是打算今晚穿上還是上半年買的一套正裝,以示自己對傅勳的尊重。
這套昂貴的西裝還是上半年江非以為能在一場活動上見到葉楓眠,而特意在商場挑選的,隻穿了一次,後來一直放在衣櫃裏沒動過。
江非很少出門,沒太多交際活動,這些年為還債瘋狂工作,根本沒多餘的心思刻意去研究什麼穿衣品位,所以他的衣裝搭配一直都很普通,普通到如果不去注意他那張臉,隻會覺得他比路人還透明。
江非覺得自己至少要在形象上,給傅勳一個自己很窮很淒慘的感覺....事實也是如此,他這幾年雖然年入百萬,但去了債務之後也一窮二白,現在這筆債總算即將清掉了,屬於他自己的人生也才剛開始....
江非從衣櫃裏拿出自己那套被穿洗的變形褪色的毛衣和牛仔褲,換穿在身後對著鏡子比照了一會兒,又揉了揉臉做出一個被生活壓迫到灰心頹喪的表情,最後滿意的對著鏡子點了點頭。
他慶幸自己的漫畫家身份隱藏夠深,也慶幸昨天及時阻止了傅勳進入自己的畫室,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傅勳就算找人調查自己,也暫時難發現自己這份工作。
若傅勳知道自己有一份高薪收入的工作,想必他更會覺得自己這幾年活的自在,而且大概會比現在更加覺得自己該死。
對了,還有自己幾個月前全款購置的,坐落在景區附近一高檔小區內的一套兩百多平的公寓,價值七百多萬,是他專門為父母養老而買的,本來準備過幾個月將自己現住的這套小公寓賣掉之後開始進行裝修。
那套房也絕對不能讓傅勳發現.....而且如果傅勳接下來對他一直發難,他有必要考慮也賣掉那套公寓,在父親出獄後接上母親到其他城市落戶定居。
江非隻盼傅勳能對江家照顧他的那四年,稍微有點感激心理,其實刨根究底的回望過去,江家對他,絕對是有恩的.....
江非所住的公寓離福嫣酒店隻有半小時的路程,江非生怕路上出什麼狀況導致延誤,所以特意提前了一個小時出發,穿著他那身略顯“窮酸”的毛衣和牛仔褲,和一雙他已經準備丟掉的,被大橘前幾天咬破腳後跟的白球鞋出發了。
約定時間是八點整,但江非七點半就到了酒店,他坐在大廳等了二十幾分鍾,才有一位經理走過來,詢問其是否叫江非。
很顯然這位經理就是傅勳跟江非說的,今晚接應他的人。
“沒想到江先生來這麼早。”經理微笑著道,“傅總這會兒還沒到,他吩咐我,在他來之前,帶您到他的套房內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