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年已經低調到就差把自己埋進塵土裏了,麵對自己理虧的事一般都是選擇主動退讓的,所以目前在這中南市,除了傅勳,江非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如此想致自己於死地。
可是為什麼呢?
他那樣權高勢強,一隻手就能把自己捏死的男人,至於繞這山路十八彎的報複自己嗎?直接花錢雇群黑手把自己拖到沒人地方打到失去生活能力,這不是比這幼稚的栽贓陷害更能迅速讓自己絕望嗎?
“傅勳?你是指南勳集團的傅總嗎?”眼鏡男淡淡道,“那日的***慈善夜上,我們趙總倒是與傅總見過一麵.....”
“就這樣?”
“嗯?”眼鏡男挑著眉,“不然還如何?”
江非又懵了.....
難道真和傅勳沒關係?
眼鏡男起身提起公文包,裝模作樣的對江非說了兩句安慰話,然後轉身離開了包廂。
江非臉色灰沉的坐在餐桌前,低頭垂腰,像被風霜打蔫了似的....
這三百萬的數額雖足夠嚇人,但對江非而言也並不是承擔不起,隻要將之前準備一次性清掉的債務,再繼續按部就班還利息拖著就可暫時緩解。
可除了這忽來的巨額債務令江非感到壓抑,江非還害怕接下來的針對會層出不窮。
不搞清楚事端的源頭,不知道幕後黑手的目的,還了這三百萬,還有再有三百萬....
這一切的幕後策劃者...
究竟....
是不是他?
眼鏡男在離開包廂之後,又轉身快步拐進了與江非所在包廂相鄰的,隔壁包間。
這件包間內的采光極好,一整麵的落地窗牆,中午的陽光又被有機玻璃過濾了刺目的光色,透過落地窗後的光線輕薄柔和,灑滿了整間包廂。
傅勳臨窗而坐,穿著身黑色的襯衫長褲,袖口隨意的卷到肘彎處,露出肌肉緊繃的小臂。
興許是陽光普照的背景過於柔和美好,也令素日看起來高深莫測的傅勳此刻看上去放鬆愜意了許多,像個卸下商務偽裝的精英來品下午茶,又像頭午後小憩在此的順毛野獸,一身的雲淡風輕,歲月靜好....
眼鏡男進門後,朝著為他開門的傅勳保鏢吳申微微鞠了一躬表示尊敬,吳申沒什麼表情,朝著傅勳的方向微抬下巴,示意眼鏡男直接過去彙報。
眼鏡男陪著笑臉一路走到傅勳身旁,將公文包裏江非寫的那張欠條,以及胸前口袋裏別的那隻錄音筆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傅勳麵前的桌上。
“一切就如傅總您安排的那樣。” 眼鏡男小心翼翼的說道,
傅勳看了他一眼,濃墨般的劍眉微挑,眼鏡男心一顫,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
“是...是一切都如我們趙總安排的那樣。”眼鏡男抬手擦了擦額間的冷汗,笑著道。
傅勳沒有再理會眼鏡男,拿起桌上的錄音摁在了筆頂端的開關,江非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