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風漸漸變大,南音擔心尤為的身體會受不了,她提議道:“尤為,我們回去吧,起風了。”
尤為知道,南音是不想接他的話。
第一次見到南音的時候,尤為還記得那種心動的感覺。
一路上,南音推著尤為,沒有再說話。
她不知道該談什麼。
尤為拍了拍南音的手,說道:“南音謝謝你。”
南音尷尬的抽出手,說道:“沒事,你們救了我,我理應感謝你。”
這樣說,顯然是拒絕了尤為。
回到小院子的時候,老大娘正在門外張望著,原本是一臉的擔憂和急躁。
遠遠的看見南音推著尤為一起回來的時候,老大娘的臉像是被風吹了的湖水,波浪蕩漾開來。
“哎喲喂!我當你們兩人去哪裏了呢!”老大娘的聲音裏透露著一種異常的喜悅感。
南音不懂老大娘的喜歡,隻當是老年人的一種情緒。
可是尤為卻很能懂老大娘的意思,顯然是,老大娘會錯意了。
進了屋,老大娘一直給尤為遞眼色,笑的合不上嘴。
趁著南音回到房間的時候,老大娘和尤為在廚房做飯。
老大娘外窗外看了一眼,確定南音去了廁所。
老大娘用胳膊肘頂了頂尤為,竊喜的說道:“哎喲!真不愧是我的兒子啊!這麼快就約會了?”
“什麼?”尤為有些煩躁的說道:“這些新潮的詞,你都是在哪裏學的?”
老大娘雖然被尤為懟了,但是一點也不生氣,她說道:“隔壁的二狗每年從廣州回來都會說這些!”
看著老大娘又羨慕又得意的樣子,她頭上白色的銀絲在昏暗的燈光下,發出一種悲哀的光。
尤為忽然有些同情他的母親。
他說道:“媽,都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你早就抱上孫子了。你早就過著理想中的生活。”
老大娘有些驚訝的看著尤為,說道:“幹嘛忽然說這個?這些都是命!媽也不是怪你,還不是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看不下去,媽肯定是走在你前麵的,你後半輩子,沒有一個人照顧你怎麼行?”
昏暗的燈光下,母子兩人的傷感的情緒慢慢滋生出來。
尤為看著柴火燒著,心中想了很多。
南音走進來,欣喜的說道:“哇!做什麼好吃的啦?”
老大娘自信的說道:“你看看,我做了我們這裏的拿手好菜!蔥油餅!”
說著老大娘端著一盤香噴噴的蔥油餅遞給南音,說道:“餓了吧?我們這裏呀,比不上城裏,不過,這些都是最好吃的!”
看著老大娘這樣熱情,南音怎麼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先吃呢?
她推辭道:“謝謝您!大娘,我們一會兒一起吃吧!”
老大娘瞥了一眼尤為,他還在燒火,老大娘想讓尤為陪著南音吃。
“尤為,你先去吃,這裏我來就行了。”老大娘說著,走過去,推著尤為的輪椅到了餐桌上。
“你們倆先吃,今天走了很多路,一定是餓了。”老大娘說道。
南音見狀,也不好再推辭了。
兩人坐在餐桌前,默默的吃著。
老大娘看著家裏總算是有個家的樣子,開始無限的幻想起來了。
隻要南音願意留在這裏,過不了多久,或許南音就能懷上孩子,隻要有了孩子,女人的心就能留在這裏了。
想著這美好的一切,老大娘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幹起活來也更加有勁了。
夜晚,南音看著窗外的一輪新月,默默地數著日子,以前駱銘帶著自己來這裏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注意過路線呢?
現在自己一個人根本走不出去,隻能等班車呢!
尤為也沒有睡,他躺在床上,無力的想著,隔壁的二狗當年可是處處都不如尤為,當年,尤為還是老大娘的驕傲,可是往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眼看著二狗去年就從廣州帶回來一個姑娘,說不定今年過年就要結婚了呢!
到時候老大娘看著這一切,心中不知做何感想?
尤為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孝順,他寧願在自己吃苦,也不願意看到老大娘傷心的樣子。
偏偏老大娘這個人十分的隱忍,無論心中多麼的難受,都不會對著尤為發脾氣,多少次夜裏,尤為無意間看到老大娘在樹下默默的哭泣還不敢發出聲音。
想起來這些,尤為心中感到很悲哀。
他坐起來,看了看南音的房間,發現南音房間裏的燈都熄滅了。
好吧,睡吧。
夜裏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