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長歌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之時,門外響起全公公的高呼,“皇後娘娘駕到!”
完了!
殿門被人用力的推開,皇後帶著楚靈溪闖了進來。
“來人!將這勾引皇上的人帶下去!”皇後怒不可遏的命令身邊侍女。
楚長歌看了一眼言翊,他眼中蓄滿了笑意,再一次湊近她耳邊說道,“長歌,這份大禮你可喜歡?讓朕看看你到底有多聰明!”
言翊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隻是為了讓楚長歌引起眾人的不滿,從當著楚靈溪的麵將她帶走開始,就是他圈套的開始。
真是可笑的理由,竟然就是為了試探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言翊鬆開她,隨意的靠在藥池邊,任由楚長歌被人揪了起來,侍女隨意給她穿上衣裳就拽了出去。
而皇後卻依舊保持著身為國母的威嚴,“驚擾皇上了,此女就交由臣妾處置,凡是沒有經過天祭之禮勾引主子的秀女都應杖責重罰以儆效尤!”
言翊不理會皇後,隻是想到楚長歌方才怨恨的目光,便覺得十分有趣。
楚長歌被人拖到了原本應該賞花的花園,幾個侍女將她壓在地上不得動彈。
隨後而來的是盛怒的皇後,她沒有給楚長歌任何解釋的機會,“給本宮打!”
宮人揚起棍棒便對著楚長歌一通亂打,她隻能咬著牙忍受。
楚靈溪直到楚長歌衣物上印出血跡,才假惺惺的表現出姐妹情深,“大姐你快向皇後娘娘求饒,說你隻是因為擔心自己容貌選不上才會出此下策,鋌而走險勾引皇上的!”
楚長歌心中冷笑,真是好妹妹,這話還不如不說,說了反倒是讓人更加氣憤。
她選擇了沉默,多說多錯,言翊是鐵了心陷害她,皇後早就聽不進她的任何解釋了,她隻希望這杖責能快點結束。
楚靈溪用帕子掩麵哭泣,帕子下的她卻笑得無比舒心,不管楚長歌如何聰明,得罪了後宮的皇後,日子就不會好受!
皇後身邊的侍女珍兒對施刑的宮人使了眼色,打在楚長歌身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最後直接把她給打暈了。
皇後麵露嫌惡,“把她拖下去送回楚府,告訴楚將軍讓她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妹妹。”
楚長歌被人拖走,楚靈溪便刻意上前討好皇後,“皇後娘娘息怒,我大姐本就不招人喜歡,靈溪在此賠罪了。”
皇後毫不客氣的質疑楚靈溪,“是嗎?那靈溪又是什麼樣的人?”
楚靈溪頓時語塞,隻能尷尬的陪笑。
若非楚靈溪無意透露出楚長歌被皇上帶去華清藥池,楚長歌怎麼會被杖責呢?
……
回到楚府,楚長歌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渾身上下都覺得疼,阿離見她難受,趕緊又替她換了藥。
一陣清涼穩住傷口的疼痛,讓她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
隻是阿離和明雪的臉色不怎麼好看,除了擔心之外還有一些不平。
“出什麼事了?”楚長歌已經感覺到了有大事發生。
“二小姐嘍,一回來就告訴了薑夫人你在宮裏的事情,薑夫人那張嘴真沒白長,添油加醋能說會道,就你和皇上那點事說得跟自己見到了一樣。”阿離一時氣憤全部都說了。
明雪捂住阿離的嘴巴,“小姐,我們絕對不會相信外麵的流言,小姐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楚長歌歎氣,真的是被言翊害死了,有理說不清楚。
罷了,罷了,她安慰身邊兩個關心自己的人,“放心吧,說不了幾日的。”
就算是她忍得下去,楚若祁也不會忍,他最不喜這種長舌的作為,薑夫人若是不嫌命長最好還是趕緊閉上嘴。
“季舒望傳來口信說,打算在碼頭多留幾日,因為有貴客要到,需要你屆時也到場。”阿離回想季舒望的留言,一五一十告訴了楚長歌。
楚長歌抓著阿離的手,“你這藥保我幾日可好?既是貴客,我可不想瘸著去見人。”
阿離驚喜,“小姐你還能和我玩笑,看來是真沒什麼大事,至於藥,你大可放心三五日保證你生龍活虎。”
她們兩個說著笑,明雪卻哭哭啼啼的,“小姐,往後還是讓我跟著吧,一見不找你就出這麼大的事,我可不敢了。”
房中的氣氛總算是被緩和了,楚長歌心裏也算是安定了,隻是想起言翊的話,總是心有餘悸。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五日,外頭那些風言風語也被其他興起的事情蓋過了。
反倒是薑夫人母女處處將這件事拿出來說,說得別人聽了都覺得無趣了。
這日,楚長歌想著要去縱橫坊,便起了早,換衣裳時,看到腰間還有一些傷痕,想起那日的情景,眉頭又皺了起來。
阿離見她眼神冷然,便安慰道,“這都是小傷疤,不礙事,十天半個月便消下去了。”
明雪聰明的轉了話題,“季總管嘴裏的貴客到底是什麼底細,竟然需要小姐親自去?”
阿離回想一下,愣是沒想起那日季舒望說得別的話,搖了搖腦袋,狠狠咬下手裏的雞腿,“季舒望若是長得與美食一般可口,也許我能想起來。”
明雪戳了戳她腦門子,歎氣道,“就知道吃!”
楚長歌戴上麵紗,見兩人又在鬥嘴,莞爾一笑,隨兩人一道走出自己的院子。
還未走出楚府,便遇到了心情大好的薑夫人和楚靈溪,薑夫人嘴損一見楚長歌便快步上前阻攔去路。
“看來長歌已經好了,是該長長記性,不然永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說著,薑夫人便笑出了聲。
一旁的楚靈溪扯了扯薑夫人的袖子,“娘親,你可別亂說,萬一大姐當選妃子,我還需仰仗大姐。”
聽聞,薑夫人笑得更歡了,“自古妃子哪個不是傾城傾國的女子?皇上國事操勞,難不成回後宮還要對著一個吃不下飯的人?說出去都讓人笑話,神明可不會選這樣的人!”
薑夫人說來說去又是拿楚長歌的這張臉說事,重複的話嚼來嚼去,她倒是不覺得無味。
還沒等楚長歌開口,身後的阿離已經抑製不住一顆技癢的心,突然上前,“薑夫人,二小姐小心!”
阿離手裏的小石子打了出去,薑夫人一個踉蹌差點拉著楚靈溪一塊摔倒,還好阿離扶得快。
“薑夫人也小心點,萬一摔了自己連累二小姐,這花容月貌磕在石頭上,還怎麼選秀?是不是?”阿離還特意學薑夫人說話,冷嘲熱諷的語氣。
然後嬌滴滴的扯過自己的辮子,笑得妖媚誘人,竟然引得楚靈溪和薑夫人一陣愣神。
楚靈溪眼中閃過的嫉妒不言而喻,酸不拉幾的開口,“大姐身邊的丫鬟都如此貌美,不怕別人笑話?”
阿離衝楚長歌使眼色,楚長歌意會笑道,“我容貌受損有何怕的?倒是靈溪還是別靠近我才好,免得被人笑話連我丫鬟都比不上。”
說完,楚長歌就甩下她母女二人離開,心裏無比的舒坦,因為她知道阿離才不會那麼刻意引起她們注意,一定是又下了什麼有趣的藥。
“阿離,這回是什麼?”
阿離嘿嘿笑了笑,“這回是我還在研究霹靂疙瘩粉,正愁沒人試驗,這對母女算是倒黴!”
明雪聽著藥粉名便猜到了薑夫人和楚靈溪的結局,一個激靈,“阿離,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隨後幾日這對母女倒是安分了不少,一直躲在房中沒敢出來見人。
……
楚長歌到了縱橫坊,發現季舒望已經站在船頭等候多時,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不是也聽說了我與皇上的事情?”楚長歌歎氣,這流言還不是一般的快。
季舒望淡笑,不以為意,“大小姐多慮了,舒望隻是想恭喜大小姐成功接近皇上。”
楚長歌挑眉,果然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別人隻覺得她攀龍附鳳,唯有他想得到她是刻意引起言翊的注意力。
回到正事,她隨他目光眺望,見到一艘與縱橫坊不相上下的大船緩緩駛來,船頭掛著的旗子若是沒看錯,明顯是寧府的旗號。
楚長歌不明的看著季舒望,希望他能解釋。
季舒望淡然道,“是青州寧府的人,說起來是大小姐的連襟,而且……差一點就接手了整個寧府。”
楚長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原來在自己之前還有一個寧主的人選,寧清心。
季舒望簡單解釋一番,原來楚長歌一直都不是被看好的寧主人選,寧夫人一死,他們便對她做了一番調查。
她在楚府的處境不用多言,他們斷定她是一個成不了大事的人,所以便打算從寧府的連襟重新選擇寧主人選。
自幼博學多才的寧清心便是最佳人選,除去才華之外,她還幫忙打理商船,通曉從商之道,最得寧府之人青睞。
誰知道楚長歌帶著寧主印章出現,加上種種計謀,立即贏回了寧主之位。
經由季舒望解說,楚長歌心知肚明,來得不是什麼貴客,而是一個仇人。
果真,船隻靠近,兩船之間連了過道,從船上走來一行人,為首的是一個白衣女子,利落的著裝,一支白玉簪子束起所有的長發,高傲的眼神打量著楚長歌。
與之相對而立,隻見她遠山黛眉,鳳眸凝視,一張清冷小臉,過於清高自傲,似兩人之間隔了一層薄霧,叫人看不真切。
“久仰大名,還未到都城,楚大小姐與皇上的風流韻事就傳遍全國了。”寧清心冷不丁開口。
楚長歌好在也看出了她不是什麼善茬,沒在意,笑了笑道,“進去再說。”
待寧清心進入船中,楚長歌拉了拉季舒望,“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麼?”
季舒望兩手一翻,白淨的臉上寫滿了不解,“看來大小姐這幾日沒出門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皇上選秀,青州寧府花了些錢,把寧清心的名字添了上去。”
楚長歌錯然,看來這選秀真是一場好戲。
進入船中,寧清心心有不甘的坐在楚長歌下方,凝望著寧主之位,對楚長歌嗤之以鼻,滿眼的不屑。
隻見她身側坐著的老者突然起身,未曾向楚長歌行禮便自行開口,“寧府遭受打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清心這丫頭自個兒願意入宮,往後若能為妃也是幫我寧府。”
楚長歌聽聞有些錯愕,難不成寧府的崛起還要靠一個女子去獻身?
她剛想打斷老者的話,卻被季舒望搶了先,“寧老大義,但是這件事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
寧老卻有些不樂意,蔑視的目光落在楚長歌身上,異常紮身,不滿道,“難不成你們就覺得靠一個有些小聰明的女子就能成就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