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四十二章 唱了一出好戲(1 / 3)

紫眠王爺並沒有和楚長歌刻意分開就寢,楚長歌雖然找了很多理由說服自己,比如說是防止言翊監視他們等等,但是還是解釋不了每次兩人躺在一起時那種緊張和僵硬的感覺。

天色剛亮,楚長歌便睜開了雙眼,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抬手落下紗幔,將還在安睡的紫眠王爺隱入其中。她一連兩日都沒睡好,反倒是紫眠王爺沒有任何不適睡得十分安穩,她歎了口揉了揉雙眼輕聲喚來門外的明雪。

明雪見楚長歌一臉疲倦,還以為是夜晚好事讓她受累了,笑了笑,輕聲道,“今天我就去市集買些補品來,免得王妃勞累。”

楚長歌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催促道,“快些吧,馬上宮裏來車,可別又說我不懂規矩。”

一聽,明雪也不由得加快手上的速度,將楚長歌頭發繞來繞去,盤了一個華麗無比的發髻,弄得頭上負重不堪。

楚長歌見還未戴上發簪就這麼重了,今日頂著這頭發髻豈不是要累死了?趕緊讓明雪拆了,說道,“我不能去搶風頭,之前隱瞞傷痕一時肯定有人記恨我,還是簡單點,昨日王爺替我梳得式樣就行。”

明雪這手一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昨日那頭發是王爺替王妃梳得,兩人真是恩愛,明雪這就改了。”

明雪手巧在紫眠王爺的式樣上稍加改動,在耳畔兩側用頭發盤了兩朵小花,配上碎珠小簪,倒也別致。明雪輕聲道,“王妃這樣就夠美了,可比哪些隻知道狗眼看人低的人強多了。”

楚長歌聽聞不由得捏緊了明雪的手,示意她不許亂說,再看看紗帳裏的人沒有什麼動靜才安心將明雪拉了出去。

待房門關上,楚長歌才交代明雪,“你去縱橫坊幫著季舒望選一些人先來王府打掃一下,阿離陪我進宮就可以了。”

這時,管家跑了進來,喘了喘氣道,“王妃,楚將軍來了。”

這麼一大早楚若祁突然造訪一定有什麼事情,想著,楚長歌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走到前廳發現楚若祁不安的巡視著周圍的一切。

楚長歌看了一眼明雪,明雪立即上前擦了一塊幹淨地出來讓楚若祁坐下,楚若祁微微歎氣並沒有坐下,而是指揮著門外的人將東西抬進來。

楚若祁說道,“你出嫁實在是太匆忙,但是我楚家該給的還是要給,這些都是大哥補給你的,王府衰敗多年,你就用這些好好添置一番。”

楚長歌清點了一下楚若祁送來的嫁妝,整整十二箱,每一箱都要三人才能抬得動,看來楚若祁對她真的是花了心思了。

楚長歌走近楚若祁,說道,“多謝大哥,我現在要進宮,不方便查看。”

楚若祁聽聞皺了眉頭,聲音不由得提高了,“既然如此,我與你一起進宮,正好皇上找我商量事情。”

楚長歌知道楚若祁不善於言辭,這番表情已經代表他是真的在關心自己了,便不多說,交待明雪幾句便跟著楚若祁一道去了皇宮。

進宮的路上楚若祁一直讓楚長歌小心為上,嚴肅道,“雖然林府沒了,但是林府背後的那個人,也不是你我能輕而易舉對付的,你嫁給王爺這件事八成與那個人有關。”

楚長歌微微點頭,冷靜道,“大哥在朝中得勢,你我二人便成為了這些人心口上的刺,我若是要小心,哥哥也應該如此。”

楚若祁卻並不在意,說道,“皇上是明君,自然會明察秋毫,我無事。”

聽聞,楚長歌苦笑,言翊是明君?多說無益,楚若祁終有一天會明白的。

……

進了宮門,楚若祁便與楚長歌分開走,在宮人的指引下楚長歌來到了戲台前,隔著一池碧葉清水,戲台子便在池水之上,雕龍畫柱盡顯富貴。

阿離看到看台的桌上都放了糕點水果,舌頭舔了舔唇瓣,手就控製不住了,眼看要拿到精致糕點時卻被楚長歌拉住。

楚長歌數了數附近座位,說道,“你可看清楚了位置的擺放?你要拿的可是皇後座上的東西,不想要你這腦袋了?”

阿離咕咚吞下口水,伸出去的手立即縮了回來,站回楚長歌的身後。

楚長歌看著位置的排列,選擇了坐在最後,剛坐下就聽到後麵傳來一陣嬌笑聲,她心口一緊,立即起身。

一身青色附紗收腰寬袖衣裙,牡丹發髻點綴著寶石步搖,襯托著一張自傲的臉,此人正是寧清心,也是如今的寧妃。

那日祭天之禮,分的位分的確有趣,楚靈溪位及妃位,賜封婉妃,寓意溫婉恭順。偏偏同樣是妃位的寧清心至今未有封號,宮人便以姓氏為前綴,就這件事足夠看出寧清心與楚靈溪的輕重之分。

楚長歌一直在想這件事八成也是皇後在其中作梗,楚靈溪為皇後所用,而寧清心眼中容不下別人,總是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樣,皇後這是想磨磨她的性子。可惜依照現在的情況看,寧清心是打算死不悔改了。

楚長歌恭敬的對著寧清心行禮,“參見寧妃娘娘。”

寧清心聽聞稱號,臉上一陣不自在,感覺自己被楚長歌嘲笑了一般,便輕笑道,“王妃不帶麵紗,本宮都認不出來了,之前可算是瞞得嚴實了。”

寧清心這話音剛落下,又進來一女子,斜襟繡花衣裙穿得倒是規矩,但是這嘴裏卻十分不守分寸,看寧清心暗著數落楚長歌,忍不住插句嘴,“寧妃娘娘可別說王妃了,聽聞王府衰敗,夠王妃收拾了,還要進宮巴結皇後真是難為王妃了。”

楚長歌快速回憶祭祀之禮上的秀女,總算是想起了這個人,靈州薑家姑娘薑柳,往日在天闕殿一直是個默默無人的女子,並不突出,如今雖身份不同但是並無特色,沒想到這樣的女子也被選上了。

寧清心看了看薑柳,冷哼一聲,“麗貴人真是不一般,是不是靈州人都這般沒規矩?”

寧清心做夢也沒想到,人人都有賞賜了封號,唯獨她沒有,就連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薑柳都被賜封麗貴人,這般姿色也配得上秀麗二字?

薑柳看寧清心一臉不高興,心裏十分得意,摸了摸頭上金釵,不經意道,“臣妾知罪,還不是皇上昨夜留宿在我那,一早賜我金釵,害得臣妾驚喜之下竟然忘記了規矩,這就給寧妃娘娘行禮。”

薑柳草草行了禮,便坐下一直擺弄她頭上的金釵,時不時讓身邊的宮女她整理發飾和衣裙。眼睛斜視楚長歌,冷哼一聲便不說話了。

寧清心看一個貴人都敢給她臉色看,有些掛不住臉,下巴一抬,這手便抬了起來,好在楚長歌攔住了她,衝著她搖了搖頭。

楚長歌並非想幫寧清心,而是覺得極盛必衰,麗貴人薑柳也不想想以她姿色被賜封麗貴人,本就嘲諷之意居多,仗著侍寢便露出性子,這樣的人在後宮呆不久的。

寧清心放下手,盯著楚長歌,自傲的臉色竟然也有了破綻,撇過臉看向池麵,誰人也不理會。

楚長歌從看到寧清心開始就知道她在這後宮不好過,她性子清高,在外麵寧府上下都聽她的,而進了皇宮卻不在如此,一個小小薑柳就敢如此對她,往後還會發生什麼更別說了。

不過說到底這都是寧清心自己選的路,怪不了別人。

片刻的沉默,身後傳來宮人高聲的通傳聲,“皇後娘娘駕到!”

已經落座的三人再次起身,方才還飛揚跋扈的薑柳立即一臉乖巧討好的模樣走到了最前端,巴結著皇後,“參見皇後娘娘,此刻見娘娘真的是美如畫中人,身旁的婉妃娘娘也是美不勝收。”

薑柳此番巴結倒是讓楚長歌看到了死去李盈盈的影子,隻可惜李盈盈的下場十分的悲慘。

皇後扶起薑柳,笑道,“這裏就屬麗貴人說話最好聽,難怪皇上會第一個寵幸你。”

就連皇後都誇讚薑柳,薑柳這得意勁更甚,目光瞟了瞟寧清心和楚靈溪,若不是她身份低微,怕壓根明上都不會給兩人麵子。

皇後走到楚長歌麵前,笑道,“王府可還好?”

都城上下還有誰人不知道王府的衰敗?此刻問楚長歌好不好難道不多餘嗎?楚長歌硬著頭皮,笑道,“好。王爺對長歌也十分好。”

皇後點頭,冷笑一聲,說道,“那就好。”說罷,便招來珍兒攙扶著坐在上座,誰知珍兒一臉難色,在皇後耳邊說了什麼。

皇後掃視眾人,才發現此刻竟然還有不守時沒到場,臉色不悅,“珍兒你去看看鳳馨娘娘在做什麼?”

珍兒點頭,正轉身準備去抓鳳馨的小辮子,誰知那鳳馨被水含柔攙扶著而來,一臉的慌張。

不等鳳馨與水含柔行禮,水靈溪便率先開口,“鳳馨娘娘和順貴人這般匆忙難道是忘記了皇後娘娘說的時辰?快些對皇後娘娘賠罪,皇後娘娘大人有大量,一定會寬恕兩位的。”

楚靈溪最喜歡做這種看似情深義重卻另有企圖的事情,若是鳳馨與水含柔真的賠罪了,豈不是坐實了不敬罪名?到頭來皇後更可以巴著不放。

被封為順貴人的水含柔低眉順眼的行禮賠罪,“皇後娘娘恕罪,鳳馨娘娘與臣妾並非刻意,而是皇上留在玉芙宮用膳,便讓我們二人侍奉,所以才會……”

坐在最後的楚長歌聽了,心中冷笑,楚靈溪雖然虛偽卻還不夠心機,水含柔總是無害卻讓人防不勝防,這樣的人才可怕。

水含柔此刻說這樣的話,別說楚靈溪自討沒趣,就連皇後也無法怪罪,隻會對鳳馨怨恨更甚罷了。想到此處,楚長歌便不明白為何水含柔會和鳳馨在一起?

最後,皇後隻能裝得寬容大量,說道,“罷了,罷了,看戲而已。”

戲開場,楚長歌暗暗理順了眼前的狀況,楚靈溪顯然是得到了皇後的扶持,至於寧清心,一人孤獨既沒有靠山又不得寵。至於水含柔的確是個有心機的人,水含柔深知皇後有了楚靈溪就不會重用她,轉個身便投向鳳馨身邊,鳳馨盛寵常在就算是得不到恩寵在言翊麵前露臉也是極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