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八十五章 解脫(1 / 3)

王府之內,白落被判了死刑,這件事一直在楚長歌的心頭上纏繞著,雖然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著,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沈言蹊說。

楚長歌在門外再三徘徊,阿離看著眼睛都花了,便替楚長歌開口道,“王妃若是不敢去說,我去說便是了。”

阿離說著便要進去,楚長歌還是出手製止,“別去,你這人藏不住事情,隻會壞事。”

阿離聳聳肩,事實上她也不敢去,畢竟要說的事情一定會讓沈言蹊恨他們的。

“我要去找我姐姐,覺得這件事還是由她幫忙會好一點。”阿離頓了頓收回了腳。

楚長歌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突然又回身喊住了阿離,“阿離你的心上人可是蘇慕白?他前些日子一直尋我和王爺想要把你要過去,說會光明正大娶你進蘇府。”

阿離連忙搖頭,“不是他!再說他為何要娶我?”

楚長歌發現和阿離探討這種話題是沒有結果的,但是既然阿離不願意那這件事就由她自己去解決吧。

楚長歌推門進入房間,沈言蹊被人五花大綁的綁在椅子上,斯文的臉上也充滿了憤怒,尤其是看到楚長歌進門之際。

楚長歌不改臉色的坐在他麵前問道,“你有什麼話想要轉達白落的現在可以告訴我。”

沈言蹊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有些懊悔,卻不敢承認,皇子沉央說的一點也不錯,他大仁大義一心想要為家族爭光,但事實上內心卻是矛盾的,明明對這種製度嗤之以鼻卻還要往裏麵跳。

那日他和沉央離開東國,大道上走著,沉央便對他說了一句話,“言蹊,你走吧。”

連沉央都看得出他的不舍,即便是他端著架子回去了,心也不在了,隻是沒想到……

沈言蹊苦笑,“我與皇子出生入死,看慣了爾虞我詐,這是我第一次為自己做主也是最後一次。”

楚長歌袖中的雙手微顫,沈言蹊的求死之意明確的很。

“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不是嗎?隻怪沈大人心思不明,害人不淺。”楚長歌抬高聲調開始責怪沈言蹊,如果沈言蹊當初不要端著自己沈府少爺的架子,他早就可以和白落在一起!

若非沈言蹊,白落完全可以無憂無慮的待在她的身邊,若非他,白落何苦進宮做什麼聖女?

沈言蹊垂下腦袋,未束冠的他長發因為這幾日未曾整理雜亂的散在一旁,難以言喻的神色在臉上閃過。

也許他也很自責,楚長歌不知道他陷入的是何種掙紮,隻知道這一刻他剩下的隻有無助。

楚長歌起身上前將沈言蹊鬆綁,近日的捆綁讓沈言蹊全身都難以適應,甚至感覺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勉強扶著椅子支撐起自己的身子。

“過來吃些東西。”楚長歌指了指桌上的飯菜。

沈言蹊不過走了一步便跌坐回椅子上,他苦笑最後變成不明意思的大笑,看著楚長歌,“我從出生就被人定好了軌跡,分毫不差,我要為家族爭光,我要為國家效忠,我甚至連娶妻都是因為能增添勢力,我是不是很可悲?”

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繼續說道,“遇到白落完全是變數,是我不願意承認的變數,因為我始終覺得自己不能對不起栽培我的人,不能對不起一門的榮耀!可是這一刻,我卻覺得那些都淡得好像與我無關。”

這些話應該是說給白落聽得,楚長歌這麼聽著才明白沈言蹊對於感情的掙紮和迷茫。

但是誰沒有過呢?就連她自己走到這一步都很迷茫,不過這一切在楚長歌的眼中並非最主要的原因,促使走到這一步的還有很多的原因。

楚長歌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開口,“沈言蹊,你其實是不願意承認白落取代你引以為傲的家族對嗎?”

聽聞,沈言蹊微愣,就好像自己的藏著掖著的事情一下子被人捅破了,但是事實就是這麼簡單,他真的累了,為了那個填不滿的榮耀,他失去了太多,但是白落……想到她沈言蹊隻能笑笑,他唯一想要的就隻有他。

“王妃,最近叨擾了,是白落與我才會造成你們這麼多的麻煩。”沈言蹊的雙手緊緊捏緊椅子的扶手。

楚長歌歎息,從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沈言蹊,沈言蹊的手還在顫抖,喝下茶水嘴裏總算不是那麼幹澀難忍。

“白落她……什麼時候?”那個死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楚長歌不想欺瞞,“明日。”

看著沈言蹊白淨的臉越發蒼白,她甚至覺得自己很殘忍。

“也罷。是時候了,我也該走了,總不能一直在府上打擾,最近實在是太對不住王妃和王爺了。”沈言蹊就像是交代什麼遺言一般說著他腦中所有未說完的話。

楚長歌隻是安靜的聽著,直到他把所有的話說完不再開口,“明天我會帶你去,你想要準備什麼就準備吧,畢竟這是……有什麼話也別為了臉皮就藏著了,既然你在乎她,那就告訴她。”

說完,楚長歌便準備離開,手臂一緊被沈言蹊牢牢的抓住,他顫抖著雙唇,有一絲怨恨。

“王妃,你可以救她的為什麼不救?”

楚長歌抽開自己的手臂,“她必須死,不然她隻能是皇宮牢籠中的聖女,與你沈言蹊毫無瓜葛。”

沈言蹊苦笑,“那我謝謝王妃成全了,隻是最後奉勸王妃一句,真正可怕是身邊的人。”

他如有所指,卻不願再多看楚長歌一眼。

楚長歌也不多問,隻當他是心中難受。

深夜,阿離也帶來了噩耗,容素不願幫忙。

這一切楚長歌都能明白,她破壞了容素留下白落代替大國巫的計劃,到頭來容素自然是不願意幫忙的。

“長歌,你放心,我會幫你的。”阿離笑道。

……

翌日,楚長歌一日未睡,疲倦的身子加上蒼白的臉頰,誰都能從她臉上看出擔憂之色,比起往日,楚長歌花了更多胭脂水粉去遮掩自己僅存的一點擔心。

清晨推開門便發現門外春雨綿綿,粘濕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舒服,身後的紫眠撐開紙傘。

“走吧。”聲音清寡,不帶一絲感情。

楚長歌奇怪的看著他,昨日還訴說著讓人悸動的情話,今日便是這副不冷不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