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踩在金雲上的道人,將手中拂塵輕輕一拋,身上金光越來越濃,越來越濃,忽然,他的身體變成金色的光流,泛著耀眼的光芒,就向著黑森森的鎮魔穀中湧去。
他拋在上空的拂塵,變成耀眼的金絲,結成一個大網,一瞬間就奪畫而出,奔著從畫中伸出的那隻大手而去。
練武場中,那從畫中伸出的大手,眼看就要抓住梁靜,近在咫尺,然而被魔氣侵蝕了神識的梁靜卻還靜靜的站在那裏,毫不知覺。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閃著青色光芒的劍光,轉眼即至,就在這隻大手要抓住梁靜的一瞬間,青色的劍光擋在了梁靜身後。
劍光之中,可見一個白衣少年,一臉蒼白,滿臉是血,虛弱的身體感覺隨時都要倒下,就在那隻黑手要抓到他的一瞬間,他好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手臂一揮,他袖子之中,吹起一股大風,一下子就把梁靜吹得飛了起來,向著練武場對麵的那顆大槐樹飛去。
看到梁靜飛走,青色劍光之上的少年,臉上掛起了濃濃的笑意,雖然他滿臉是血,但是這一笑依然英俊迷人,他放浪不羈的笑容,仿佛即將拍上他的黑色大手,一點危險都沒有。
他這一笑,好像甩掉了所有的疲憊和虛弱,看起來倍加精神爽朗,笑的意氣風發。
他這一笑,又好像是荊軻刺秦的壯士一笑,滲透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他這一笑,又好像是為心愛的人死去,滿足而又幸福的一笑,他無怨無悔,看到梁靜遠離危險,他由心的一笑。
他這一笑,更像是回光返照,燃燒了最後的力氣,笑對他即將完結的人生,堅強而又灑脫。
“砰…”的一聲悶響,青色劍光包裹著的曲風,被這隻黑色大手拍了個正著。
於是乎,毫無懸念,劍光包裹著的曲風像一隻斷線的風箏,比梁靜更快的速度,向著遠方墜去,像一刻耀眼的流星,拖著長長的青色尾巴,劃破漆黑的天空。
“嘭…嘭…嘭…”
魏府精雕的一排排閣樓開始不斷倒下,大地也開始不斷出現裂縫,好像是有人要硬生生的將這一切都捏碎,把大地撕裂。
那隻大手威力極大,隨著它一掌拍飛了曲風,但是人在空中的梁靜也被它的餘威震暈。
本來梁靜被曲風的突然出現,從入魔和癲瘋的狀態中驚醒過來,正清楚楚的看見自己要飛到了練武場對麵的那顆大槐樹下,發泄完了所有的仇恨,心中正生氣濃濃的悲傷。
她清清楚楚的看見掛在大槐樹下的梁風和梁芮身上插著無數的箭支,她清清楚楚看見一路和她從太陰村走來的風娘子她們幾個已經氣絕身亡,掛在樹下,一動不動,她還看見她時時牽掛的曲風像流星一樣劃過天際。
血淋淋的現實,讓她不忍直視,她後悔她為什麼要從剛才瘋狂的狀態中醒過來,她寧願自己是一具行屍走肉,也不想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但是就在她腦海一黑,即將昏過去的那一刻,她心中一喜,因為她看見掛在大槐樹下,近三年來都穿著他印著太極圖案黃色道袍的張四豐抬起了頭來,睜開眼睛,放出耀眼的精光,一下子掙脫了困住他的繩子,向著梁靜這裏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