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你還記得嗎方垚打了二十多通電話，等待他的永遠都是電話那頭的熟悉卻又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申懿在他的房間睡下，他找了個理由拒絕了申懿住在客房的要求，他也覺得自己是瘋了，本以為申懿回來了自己會看清，為何自己的欲念更深，更害怕自己伸出手後雲筠會突然消失不見。患得患失，以前的他從來不會。
下雨帶來的的清涼卻絲毫沒有使他心情平靜下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格外刺耳，打電話給周琳琳，卻是一個陌生男人接的電話，他當時真的蒙了，當周琳琳接過電話淡淡的說雲筠早就離開，她反問自己雲筠究竟去哪，自己卻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她有什麼別的朋友，不知道她常去的地方，不知道她的心裏究竟想的什麼？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苦笑，原來自己對她竟算得上是一無所知，那麼自己所謂的喜歡，是否真正存在，還是隻是習慣而已，站在書房望著遠方模糊的霓虹燈，他開始不確定，開始懷疑。
雲筠到了辦公室才趕緊給手機充電，昨晚睡得早手機自動關機都不知道，一打開手機，就發現有好多未接來電，周琳琳五通，方垚二十多通電話。斟酌很久才給周琳琳回了條短信，隻有三個字，我很好。昨天她的話真得刺激到雲筠了，明明是想要自己好，但她卻覺得周琳琳殘忍的將自己的假麵撕了下來，她逼自己去麵對，但是她可知道假麵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到現在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周琳琳的電話很快打來，雲筠毫不猶豫的掛斷，她還沒想好，所以現在這樣挺好的。
翻開電話，第一個便是方垚，深吸了一口氣，按下撥通鍵，過了好久才被接通，雲筠不想第一個開口，那邊的方垚也沉默，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夾雜著不明的情緒，看不清，道不明。
“我”
“我”
兩人皆是一愣，隨即都輕笑，“申懿呢？”
“還在睡，坐火車累到了。”
“嗯，對了那個方小墨我給他送到學校了，你不用操心了。”雲筠找了些有的沒的試圖避開申懿的話題，雖然明明是她先挑起的。
“嗯，雲筠。。。”
“怎麼了？”對麵的人突然沉默，雲筠很適時的想緩解這奇怪的氛圍。
“沒事，就是想問你們昨晚睡得好嗎？”很平靜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心裏實際想問的是你昨晚在哪裏睡得，賓館還是葉桐家，還是那個林霈之家？但到了嘴邊他卻發現根本沒有勇氣問出口，問了他們之間的膜就通破了，他清楚的明白，破裂後不是緊緊相擁，而是轉身離去。
“沒啊，睡得還不錯，昨晚我們，我們在葉桐家借宿了一晚，你都不知道他家有多大，複式的。。。。”
雲筠興奮的說了很多，方垚舉著電話靜靜地聽著，今天她的話特別多，她在掩飾，他真的很想問她，她怎麼可以那麼輕易的住在葉桐家，沒有半點思慮，不是有陰影嗎，那葉桐算什麼，例外嗎？
“中午我去接方小墨，申懿她我帶她去賓館，時間久了我害怕方小墨亂說，你今天中午就回來吧。”
“嗯，你去陪她吧，我給他做飯就行了，回來一次不容易，帶她去玩玩，緩解一下工作壓力嘛，就這樣啦，掛啦，拜！”不容猶豫說完最後一句就趕快掛了電話，雲筠在努力找準自己的位置，申懿的回來對她來說就好像催化劑一樣加快了她的抉擇。
方垚被掛了電話竟有一瞬的解脫，還好她還沒察覺，隨之而來卻是無法擺脫的落寞，內心像一個大麻袋一樣裝了很多東西，很堵，想發泄越卻找不到出口。
申懿醒來沒看到方垚，她有感覺方垚不一樣了，她用了十年時間去維係一段感情，因為她心裏沒底，這段感情一開始就是一場意外，她借了她人的幸福，她不敢問方垚如果當初堅持不懈的給他送藥的人不是她，他還會喜歡自己，會和自己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