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墨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他還在考慮要不要把劉木槿的工作情況說出來,就這麼幾秒鍾的時間,金竹已經看出了破綻。
“快說!你和那幾個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金竹用力地把雙手拍在了桌子上,嚇了謝子墨一大跳。
他愣了一下,立刻說道:“我說,我說!其實我們發現丟失的第一具屍體並不是陳安青,而是劉木槿。她生前就是我們火葬場的入殮師,也就是專門給屍體化妝的化妝師。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女孩溫柔的上一任!我和另外兩個人不太熟,隻是通過劉木槿見過兩次,其中一個叫陳安青的是她的男朋友,另外一個是陳安青的同學,更多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
金竹用眼角的餘光盯著謝子墨,他這種卑鄙的人,恐怕不嚇一嚇他是不會說實話的。
“還有呢?這幾個人是怎麼死的?丟失屍體之前有沒有什麼征兆?”金竹繼續審問。
謝子墨把應當說的,不應當說的,全都已經招了,隻剩下溫柔在入殮房裏麵看到的詭異事件沒有說,他不是不想說,而是怕說出來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他低著頭,不敢再看金竹的眼神,那種再也不把他當友人的眼神足夠把他殺死。
金竹握緊了拳頭,剛要砸下去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陳以北像一頭瘋了的狼一般衝進房間,抓起謝子墨的衣領把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他大吼著:“媽的,你個雜種!快把我弟弟的屍體交出來!”
他身後的兩個警察見狀立即把他和謝子墨拉開,金竹詫異地盯著陳以北:“你是誰?你要是在這裏無理取鬧,我可以告你妨礙公務!”
陳以北安靜下來,謝子墨嚇得差點尿褲子,癱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嚇傻了。金竹把謝子墨從地上拉了起來,回過頭狠狠地說道:“把這個男人拉出去,一會兒我會審問!丟失屍體的事情警察會處理,用不著你們跟著瞎起哄!”
陳以北還是有些不服氣,梗著脖子想要和金竹理論,卻被兩個警察拉了出去。
謝子墨被陳以北這麼一嚇,整個人變得更加脆弱了,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金竹在他的肩頭拍了拍,語重心長地說:“我看你還是快點說吧,等到我們把事情真相調查出來的時候你再說,那就晚了!”
謝子墨再也不敢隱瞞,他如實地把溫柔發現的事情全部說出來,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些事金竹並沒有感到奇怪,因為今天在火葬場他們也經曆過這種事兒,其中的原委他還沒有了解清楚,但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是鬼神作怪。
金竹一直都沒有想通這裏麵的原因,他也沒有完全相信謝子墨的話,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和溫柔核實。可當金竹想到溫柔對他的那種冷漠態度,他就開始頭疼。他不斷地在狹小的房間裏走動,給別人帶來更大的壓迫感,尤其是謝子墨。
“金老弟,你能不能放我出去?”謝子墨頓了一下,他心裏仍然有陰影。
金竹哼了一聲,把謝子墨按在椅子上,“你如果不把全部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今天別想從這裏走出去了!”
謝子墨已經被嚇怕了,“我哪兒還有什麼隱瞞,我把知道的全都交代清楚了!你看我像撒謊的樣兒嗎?”
金竹見在他的口中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索性把目標定在了另外一個審訊室裏。
陳以北被兩個警察送到了另一個審訊室。起初他已經從火葬場走了,但是後來聽說母親和妹妹都到了警局,他的性子又按捺不住,所以才跟到了這裏,又鬧了這麼一場笑話。
金竹踱著步子走進門,看著滿麵凶光的陳以北,問道:“你是死者什麼人?剛才調查的時候怎麼沒有見到你?”
陳以北扭過頭,他才不想和這種無聊的人說話,甚至無視金竹的存在,把煙從口袋裏掏了出來。金竹一把把煙搶了過去,狠狠地扔在地上,吼道:“你聾子啊?我問你話沒有聽到嗎?”
陳以北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後把目光定在了被扔在地上的那盒煙上。金竹終於被他激怒了,上前抓住了他的領子,就像剛才陳以北抓住謝子墨那般,想要教訓他一番,卻被一旁站著的兩個警察拉開了。
“金竹,別忘了我們的紀律!”身後的小陳提醒他,雖然金竹胸口的悶氣還是沒有宣泄出來,可他還是把剛才的架子放下,穩住了情緒對陳以北說:“這位先生,如果你想早點找到屍體,那麼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進行調查,否則請你離開!”
陳以北聽到是為了弟弟的案子,扭動了一下身體,把剛才的臭架子收斂了一些,依然沒好氣地說:“好啊,你們能把我弟弟的屍體找到,那麼什麼都好說!否則我一定把你們警局拆了!”
金竹眼睛裏顯然已經開始冒火星,可他還是耐著性子和這個無理的男人講道:“好!那麼請問一下,你認不認識這幾個人?”
金竹把其他幾個屍體的名單放在了他的麵前,陳以北看了一眼,皺緊眉頭說:“認識!關係還不錯,不過王思語和我弟弟一起出事故死了,劉木槿不也為我弟弟殉情了嗎?你不會說我弟弟的屍體是鬼偷去的吧?”
金竹並沒有回應他這句話,坐下來繼續詢問:“那麼請你告訴我,在他們死亡之前有沒有共同得罪過什麼人,我懷疑他們的死亡和屍體被偷並不是一起簡單的事件,而是蓄謀已久的!”
陳以北猛地抬起頭張大了嘴,盯著他看了半天。他沒有聽明白金竹話中的意思,陳安青死亡的時候大家都沒把這件事當做一個謀殺事件來看。
“不能吧?他們並不像得罪了什麼人。”陳以北每天都打打殺殺的,卻把自己的弟弟保護得像幼兒園單純的孩子,“何況他們死後我也找人檢查了出事的車子,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金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把劉木槿的日記本拿了出來,在他的麵前晃了晃,“這個日記本你見過嗎?她在裏麵提及了一個男人,藍慕青,和你弟弟有曖昧的關係,這一點你承不承認?”
“啊?”陳以北差點吐了出來,他把寬大的手掌握成拳頭砸在了實木桌子上,“胡說!就算是我弟弟和藍慕青走得稍微近一些,那也不至於是同性戀!”
他拍案而起,對金竹的那種謬論根本不放在心上,一把就把劉木槿的那本日記本搶了過來,翻閱了幾頁之後頓時傻了眼。
“我說得沒錯吧?你不要那麼衝動,凡事都要講道理!”金竹把日記本收好,“現在你再回憶一下,出事之前他們之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爭執?”
陳以北的思緒也沉澱下來,不像剛才那麼毛躁了,他反複地回想著弟弟出事之前的一些情況,可怎麼也想不起來藍慕青有沒有來過家裏。他不斷地搖頭,記憶已經在他的大腦中打結,他說:“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家裏每天來往的人很多,我也記不清楚藍慕青之前有沒有來過。”
金竹暗想,如果藍慕青是有動機來殺害陳安青的,那王思語就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而劉木槿的死亡也變成了一個謎題。按照金竹的推斷,溫柔在火葬場的工作,給他帶來了很多的方便,便於他在火葬場隨時出沒而不受其他人的注意。
“好吧!如果你不記得,那麼我可以去你家裏調查嗎?”金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嫌疑人,他可不能把這個機會放掉。
陳以北點頭,表示同意。
3.金竹的來訪。
藍慕青和溫柔回到那個令他們窒息的出租屋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天邊的一抹霞紅染上了窗欞,這讓溫柔冰冷的心終於感受到一絲的暖意。她伸了一個懶腰,慵懶地躺在了床上,斜著眼看天空的顏色。
自從溫柔上了這個班之後,再也沒有這麼悠閑地望過天空,甚至連多餘的思考時間都沒有。她每天腦子裏想的都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神啊鬼啊一直都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尤其是剛才藍慕青講了一個令她毛骨悚然的故事之後,心裏更是難受。
“怎麼了?”藍慕青看到她的眼眶有些濕潤,“你不會還在想剛才我把日記本給了金竹的事兒吧?”
溫柔扭過頭,把流下來的眼淚擦幹,她不想讓這個男人再看到她的懦弱。
“藍慕青,你真是傻!難道你以為把日記本給他就算了?”溫柔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用依然還有些紅潤的眼睛盯著他,並且用手指指著藍慕青的鼻子說,“你真的是愚蠢到家了!金竹才不是那種善罷甘休的人,他這個人歪理多得很!”
藍慕青倒沒覺得有什麼,隻是一笑道:“那能怎麼樣?難道他能夠憑借一個日記本說什麼?他能說我是偷屍賊?”
“哼……”溫柔已經猜到了,不過還沒有說出口而已。
“你不要大驚小怪的,難道金竹真的是個白癡?會那麼弱智地聯想?”藍慕青真的是有些高估金竹的能力,或者應當說低估了金竹的嫉妒心。
“你猜呢?”溫柔的話音還沒有落,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把電話舉起來遞給藍慕青看,“我說什麼來著?他這種小人就應當下地獄才對!”
藍慕青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金竹那麼快就找上門!
溫柔接起電話,冷冷地問:“金大帥哥給我打電話有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