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又是加班,事實上最近新聞部也沒有太多的事情可做。隻是因為最近跟的一個大事件被突然叫停,不準我們進行報導,我們無事可做,被塞了幾個小事件過來,所以才忙到了現在。
我拿到的是一個虐童案的資料,小女孩被親生奶奶虐待最後慘死。桌上都是小孩遍體鱗傷的照片,看上去觸目驚心。但是這實在不算最嚴重的,我之前跟進的那個事件,死的可足足有一百多人。
那個礦難的現場我永遠都忘不了,隨處可見的血跡,橫七豎八殘缺不全的屍體,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神……當然,還有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我不明白這樣的案件為什麼不讓報導,但是上頭有吩咐,我也無能為力。
我看了一眼主編室,主編王樂今晚也在加班,不過他一直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一直沒有出來過。
突然,辦公室的電話響了。這麼晚誰會打電話過來?電話在後頭,我繞過後麵的辦公桌走過去接了電話,電話裏隻有一些混亂不清的雜音,沒有人說話,我等了半分鍾左右,電話就被掛斷了。
這台電話顯示屏不太清楚,所以我也沒有看到是誰打來的電話,我直接回撥了過去,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是從主編的辦公室裏傳來的。那聲音在這樣安靜的晚上聽起來格外地刺耳。
我看向主編辦公室,辦公室的玻璃門裏依稀可以看見一個人影。可是沒人接電話。
我本想過去看看,卻發現有人給了我發來了一封郵件。是一個陌生人發來的word文檔。
大概是個垃圾文件吧,我想。
可是文件名叫做“極生悲”,讓我尷尬癌都犯了。一點開文件發現竟然還有密碼,不過這難不倒我,我直接輸入“樂”字的拚音feng,文件果然打開了。
“無邊的黑暗,最高的大廈,寒風中倒掛著的屍體正在腐爛。腐爛的不止是肉體,還有人心。”
“什麼東西!”我關掉了這個莫名其妙的文檔,看了一下時間,該下班了。
走出大廈,我頓時想到最高的大廈不就是我們報社所在的地方嗎?我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
剛好我有一個同學在交警大隊上班,平常他也會給我提供第一手資料。今天他剛好上晚班,我閑著無聊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我剛好在監控裏看到你小子出來了,鬼鬼祟祟看什麼呢?”方為民說道。
“我正要問你呢,我們這大廈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比如,屍體?”
“你有病吧!有屍體還輪得到你問我?加班加傻了吧你!”方為民那邊突然傳來呼喊聲,他連忙說道:“現在可能真有屍體了,有交通事故,我要去處理一下,先掛了!”
我一聽立即來了精神,正要問他在什麼地方,他卻說道:“小事故,已經處理好了。”
我本來還想問問詳情,但是那家夥卻反常地掛了電話。可能有屍體還能是小事故?
回到家裏好好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天還沒亮方為民就打電話過來了,我一接電話他就罵道:“你小子是烏鴉嘴吧,現在錦城大廈真的出現屍體了!”
我連忙起床,很快就趕到了公司,這會兒雖然還早,但是公司樓下還是圍了不少人,而且報社裏的人都來了,甚至社長也來了。
我匆匆上樓,才從同事口中得知報社發生了命案,死的人竟然是我們新聞部的主編王樂!
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但是我們還是看到了王樂的屍體。我突然想到那個礦難的現場,王樂現在的慘狀跟那些人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眼看過去,我就看到他上半身都是血,白色的襯衫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他的嘴和眼睛都是張開的,看上去就跟七竅流血一般。而他身上的肉卻已經腐爛了,就像是死了好多天一樣。
警察照例問了我們一些事封鎖了現場。我們隻知道王樂大概是在我下班的兩個小時候之後死亡的,卻沒法知道更多。我又偷偷給方為民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情況,沒多久他就發了一些第一現場的照片過來。
我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氣。
第一現場比我們看到的要恐怖多了,王樂整個人被懸掛在窗戶外,頭朝下倒掛著,就像一個沒了氣的破布娃娃。血是從胸口一路流下來的,被發現時他的整個上半身和頭部都被血浸透了。
為什麼是倒掛著?我突然想到了昨晚上的那個文檔,再次點了開來,輸入密碼時,那個“le”讓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樂,樂極生悲的樂,王樂的樂。
王樂的事很快就傳開了,不過因為社長的關係,對我們報社的影響倒是不大,不過王樂的事還是成了我們報社的禁忌,我們報社也因此放了一段時間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