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優一夜未眠,他光著腳丫在地板上來回地走著,“啪啪啪啪”地作響,他打開自己私藏的各種草藥裏大翻特翻,他的手在袖子上抹了抹,撿起唇形植物,“海洋之露”他提起唇角。
他苦思冥想之中聞出一股茶香,他吐掉“海洋之露”的根,輕咬了下,辛辣微苦。
他盤腿坐在地板上,金色的發仿佛讓他看起來更像繁忙的小蜜蜂,他點著,數著。手上還翻著堆在一旁的大量的醫藥書,嘴上還振振有詞般念叨著。他發怔地看著這枝迷迭香,好像醍醐灌頂,他快速地站起身。
“原來如此……該死的……”他一拍額頭,無心之中,解開了神獸的術,心想著那醫館估計已經沒有那麼多這種草藥了。
窗外的陽光很快從地底爬了上來,地灑在亮堂的地板上,這種陽光讓他極為不舒適,他揉揉眼睛。
他無意中看到桌上琉沫留下的脆皮酥,嘴一咧,拿了塊塞在嘴裏。拿捏著一瓶花花草草赤腳的他“啪啪”地進了那個瓶瓶罐罐東倒西歪,插不了足的“實驗室”。
……
天空在昨天一晚的清洗之後澄澈如無暇玉。葉也尤其的亮,好像打了蠟般漂亮。
似乎沒了誰的欣賞天空都變得寂寞,雲朵也變得死沉。現在的愛爾城又是如此的平靜如水。好像湖底沉寂著溫柔的鵝卵石,安安靜靜的,還在享受著著,湖水微涼的溫柔。
鎮中心的二樓行政樓是被掩埋在鬱鬱蔥蔥的樹木叢裏的一座古樓。佑明在潮濕的散發著黴氣的一樓靠門左手邊的小辦公室。
“……”又是一夜未眠,他側目瞅了瞅釘在牆上的鳥巢定點報時的木鍾。搖晃幾下手裏的褐色樹皮杯。他心裏好像有座精準的鍾,“嘀嗒嘀嗒”不停地走動。
琉沫添了些薄荷葉放入壺中。
他從身後的鏡子裏,看了看臂彎上的傷勢。琉沫將長袍遞給佑明,他順勢披在了自己的肩上,推開琉沫遞來的的紫砂壺,示意不必加了。
爐火“依依呀呀”像小兒學語般,照在他有棱角的麵龐上。雖然外麵已有了些陽光,但行政樓裏麵還是陰冷的很。
“有來信嗎?”佑明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也該有個回信了。
“暫時還沒有回信,殿下,卡文羅蒙派兵至少要五天才能到達我們艾爾城,您為何不向與我們接壤的厄裏倪斯城池借兵呢?遠水救不了近火啊。”琉沫說著,將紫砂壺放入木盤中。
看來,愷特家族看的很緊啊,他蹙起眉心。那張詳細的地圖在他筆下來回的規劃著。
“卡文羅蒙自從赫卡忒戰役之後,軍心渙散,各地的城主都各自為政,最近的厄裏倪斯且不說讓它搬來救兵,它自身城內都亂得難以自保。況且,從卡文羅蒙搬來的兵,我日後另有打算。”
“殿下……您已經決意要回到過往的生活了嗎?”琉沫猶豫著是否要繼續說下去,然而對於殿下的崇敬與仰慕……
“如果您和晗木小姐因此分開,不僅晗木會痛苦不堪,我相信殿下您也會追悔莫及。如果可以改變結局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最後的時刻了。”
昨夜佑明的模樣讓琉沫深知他的那份情感,他無法讚同佑明之前的決定,也不能看到殿下憔悴的模樣,隻是希望自己的說辭能讓佑明回心轉意。
即使他清楚,自己是否讚同殿下的決定那都是無足輕重的。他的說辭在殿下的心裏也許早已過了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