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梓優的孩提時代,戰亂還未在這個太平盛世中蘇醒,一切都如此的安良美好。
帝都的初秋,總是皓日當空,萬裏無雲。城堡外被一道劍般的細縫劈開的山上是成片的森林。即便是酷暑難耐的天氣,森林中的風卻是溫和和煦。兩個小家夥在學院大叔午休的時間偷偷溜出來玩耍。
“捉迷藏!”小小良說著,他耍著詭計,心裏洋洋得意。
“該死的……賴皮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會召喚你那隻討厭的丸出來。”小小梓優說著,他已經被小小良的把戲捉弄了很多次了,他總是賴皮用這種手段讓他憤懣不已。“我們要像個男人一樣來玩這個遊戲!”
“知道知道,好像沒有些伎倆就不能找到你一樣。”他嘟著嘴,想起為此荼迷老師還念叨了他一上午,他就滿肚子的牢騷。
“石頭……”
“剪刀……”
“布!”
小小良一跺腳,拚盡全力甩出沙包大的拳頭,好像氣勢上能贏過梓優就能贏一樣。他憋紅了臉頰,不甘心地看到梓優出的“布……”本想耍賴來個三局兩勝,可想起要“像個男人一樣玩這個遊戲。”他就咽了下去,
“好吧好吧,你快去藏!三十秒,三十秒奧!”他說著就捂住眼睛,這次可是老老實實地背過身,趴在粗糙的樹幹上,念起了數來。
小小梓優少見哥哥能認真玩這個遊戲,轉了轉眼珠,“躲哪裏好呢?”他心想,妙計一生,縱身一躍,躲在良背後的大木樁中的空洞裏。心裏想:這次定要讓你好找!
小小良捂住自己的眼睛,童稚的聲音:“二十七……二十六……”
這讓小小梓優忍不住“咯咯”發笑。
“我都聽到你在哪裏了!”小小良心裏樂開了花。小小梓優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憋著氣。忽地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好像蝙蝠般從他眼前閃過,他心裏一驚,四處張望,看到小小良還安然無事地在數數。
心裏剛有放鬆,卻被陌生人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大驚失色,對身後的陌生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可全然無用,他已然被這個黑衣人控製住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拖著,離與良越來越遠,可卻無法求救,他的四肢在地上用力地踢打,在地上留下一行翻起的草皮。
“十……九……”然而良依然閉著眼倒計時,仿佛是在念梓優與卡文羅蒙家族之間的倒計時,驚恐占據了梓優全部的心靈。
他“唔唔”地難以吱聲,唇被狠狠地按住,在牙齒上磨出血,他耳邊轟然一響,砂礫在他的腳踝上擦出了血紅,頸上被陌生人勒住,讓他疼痛難忍,眼前一黑,他便昏迷過去,絕望就像噩夢般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待他醒來,馬車裏傳來陣陣刺耳的木頭與木頭之間的摩擦聲。他們一群人都被捆綁著像是大閘蟹般,關在車廂裏,他聽見冥族的語言,但他們發音極為粗糙。
他知道大事不妙,自己竟然被冥族的人抓去。
“搞好了……”
“都送進來。”
緊接著,一陣果綠色的氣體從車縫中擠進來。車廂裏的人便無一例外地昏迷了過去。
當他再度醒來,他已經被架在實驗台上,他的腸胃在長期顛簸的旅途裏擰巴在了一起。嘔吐感襲來,他卻什麼都吐不出,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餐了。
他感到頭腦發脹,眼睛發酸,眩暈的實驗室燈光讓他睜不開眼。一頭稀鬆白發的古稀冥族老者穿著一身白衣,在屋裏“丁琳桄榔”地整理著實驗器材。
“我知道你想問我是誰。”老人哈著腰,踱著小步轉過身看著他。“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而我……”他咳嗽了一下,沙啞的聲音再度在梓優耳邊盤旋而來。
“而我感到榮幸,一周之內竟然能得到兩個靈族中貴族的試驗品。”他一步一頓,倚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走到他的麵前,“我會很愛惜我的試驗品的。”他純正的冥族官方發音,不停地刺激著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