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丈高的雪像是被高高地鏟了起來,它們成了一座陡峭的山崖。
男人抹去唇角的血,“……呃……”他好似秋季最後的一片落葉,悄然落地仿佛要於此長眠,他的衣襟被風雪撕扯開,赤裸著上身,躺在厚實的雪地之上。
他的侍從將已然昏迷的男人扛了起來,而男人幾近是喪失了所有的力量,他橫躺在侍從的臂彎上。
“怎麼辦?”晗木拉起那男人的胳膊,“……”她一掃頭頂的萬丈雪山峭壁,隨時都有再次崩塌的危險。
他胳膊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淌在地上,一滴生一朵桃花瓣,在雪地上留下一行,紅色的印記。
萬籟俱靜,晗木聽到那寬大腳掌在雪地上摩裟的聲音。“嗷……”獸嘶吼的聲音,讓“雪山崖”上的積雪迎風飄落。甚至有一大塊五米多高的雪塊,因為它的怒吼聲,從山崖上跌落下來,摔個粉碎。
它“沙沙”地腳步聲,踩在綿實的雪地上,聽著聲音,離他們愈發的近了,這讓晗木頭皮發麻,她知道有什麼怪物正在尾隨著他們。她想起男人曾說過,這些腐屍怪會招來那個……而那個是什麼?她猜測著,難不成就是現在跟隨在他們身後的怪物?
她咽了咽喉嚨,看到男人的侍從麵色如土灰:“它即是天經裏記載的火獸……”
晗木的思緒亂成了一團。她終於明白為何祁山中會有如此之多的“死物”,難道自己會變成那堆掩埋在天寒地凍皚皚積雪下的腐屍怪……
她終是回過頭,那獸就跟在他們的身後,它有她一個半人的身高,嗅著男人的血,……好像是上鉤的鯊魚。它舔了舔唇角,似乎已經是饑渴難耐。
它縱身一躍,直撲向男人,大口地撕咬起來。
“啊!”晗木驚聲尖叫起來,從噩夢中驚醒。
……
被夢中的場景嚇出一身冷汗的她,“佑明……”她驚坐起來,恐懼的神情還掛在她的瞳仁之中,像是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
“……”站在她身旁的刺陌見她如此狼狽的模樣,“……”
她恍惚間,才察覺到自己並非身處獨室,三兩下抹去掛在眼邊的淚痕,疼痛感卻傳遍了全身,“……”她不由地“咿呀”地呲牙咧嘴地呻吟起來,刺陌手中的錦囊卻撫慰了她的情緒。
她像是向老師要作業本一般,將頭別扭地撇過去,做出不在意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將那錦囊捧在手心。
“……”她環視四周,看來自己已經結界裏出來了,不知道事後發生了什麼。渾身纏滿繃帶的她又抬起手腕,摸了摸那符咒的地方已經完好如初。
原來如此,她回想起昏迷前的場景。看來,那個男孩兒時解開了封印,將它轉移至別處了吧。她才想起,如果毒符是洛奇家族製作的,那他完全可以解開毒符的。天啊,自己竟然還拿著毒符威脅他。真是蠢死了……
“五親王,請您不要動,您的傷勢未愈,還需要調養。”她胸前還掛著醫師的小牌子,她說著摸著晗木的額頭。“還有,您的身體極寒,以後不要再佩戴這個錦囊了。”
“其他人都去哪裏了?”她全然沒把這位女醫師的話聽到耳朵裏。
“親王您可能不知道,在您同洛奇家族做著殊死搏鬥取得勝利之後,華依便舉行了盛大的新校慶典。簽署了一係列的‘戰略協作’條約。全靈族的共識終於得到實現。”
尾隨著女醫師進來的一位國家要臣,年邁的他進門便高談國際要事。“您的功勞永世不可磨滅啊。”
“全靈族的共識?”晗木奇怪地望著文羅蒙家族的宰相——文殊,便起身以示恭敬:“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