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路顛簸來到這兒,路途艱苦。而你也是知道你們王者的個性,日夜忙於政務。連一個說話的伴兒都沒有。”她說著搖了搖那魚白的手腕,示意身邊的侍從們都退下。“你上前來,讓我細細地看一看你。”
晗木猶豫了一下,從魚貫而出的侍從身周逆流而上。她掀開一層層的細紗,探過頭,女人的身影越發地清晰了起來。
“你來……”晗木循著女人的聲音,一步步地靠近。
晗木的指尖劃過一層層蟬翼般的薄紗,漸漸地剝開她的麵紗。她玫瑰般發繾綣地盤在扶手之上。她側躺著,慵懶的好像曬太陽的貓。雖是黑粟家族的人,可卡文羅蒙家族的官方語言發音卻極為標準。
“近看也是一個美人兒呢。”她一笑百媚生。“原本以為你們卡文羅蒙就光琪一個大美人兒,那是沒見到您呐五親王。”
晗木被她突如而來的恭維怔在原地。她支支吾吾地應著,隻覺得在上四重天的階梯時,自己的胡思亂想都是下作的猜測。她臉羞紅,木訥地看著她:“很不湊巧,王者歸來的前段時間華依出了一些事故。身體很是不適,便沒有親自來您這裏請安。”
“我心裏是知道的,我的那個頑皮的弟弟早就將事情的原委講給我聽了。”她說罷,支身坐了起來。“……”她好像站起身來,隨手將座椅背後的長衣披拂在身上。那暗紫的狐狸皮,毛色極好,撐托出她細膩的肌膚宛如白瓷。
晗木脖頸間的鬆鼠看到那暗紫的狐狸皮,發出威脅似地嘶叫聲,一溜煙地鑽入晗木的口袋之中去了。
“恭賀黑粟家族有如此之大的喜事。”晗木作了一個揖。
“嗬嗬嗬。”她淺淺地笑了,一灣酒窩在她的臉頰上溫柔地顯露出來。“還是我先恭賀你們吧。”黑粟暖舉起酒杯遞到她的手上。“卡文羅蒙家族的王者眾望所歸呢。”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陣,尷尬由中升起。
晗木咽了咽幹澀的喉嚨。“王後想必知道四年前,我與佑明相處八年的年景。”
黑粟暖緩緩地坐直了身子:“哦,難道你要跟我說你和那人的回憶了?”她扶著白玉把手站了起來,“我想我沒有耐心聽下去。”
晗木沒想到黑粟暖會有這樣的反應,但她還是決定向她坦白一切。“我是喜歡佑明的,希望您能理解。”
“……”黑粟暖背過身,她笑了起來,顫抖的身體晃得手中的酒杯都在瑟瑟地搖動。“哼哼……哈哈哈……”
晗木被她的厲聲的笑,嚇到了,她看著眼前的這個蕭瑟的背影,仿佛是秋季凋零的枯葉。
“竟然還會有人喜歡那樣的惡魔。”黑粟暖提起唇角,細細地看著倔強的晗木的神情。“來,嚐一嚐,這酒是從我們黑粟家族遙遠的東方寄運來的。”她抬了抬手,便隨意地倚在那金石雕刻之物的旁邊,小心地抿了抿。
晗木接過她的酒杯,酒氣聞起來很香醇,就連沒有品過酒的她一聞到這個氣味也被深深地迷住了。她喝了一小口,酒味好像絲綢一般滑入她的口腔,潮紅上了她的雙頰。“這個酒……”她隻覺得自己暈暈乎乎,頭重腳輕。
“那樣的惡魔,毀了我的生活……竟還會有世間的女子沉迷與他。”黑粟暖對視著晗木的目光,她的瞳仁一會放大一會縮小,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迷醉。
“異鄉人喝這種酒一定會上頭,會醉。”她一襲紗衣隨風揚起。
晗木好似掉了線的風箏,扶著座椅的扶手,滑落倒地。
“來人呐!”
……
光影交錯,她躺得地方有極大的晃動,她嗅到濕冷的空氣,聽見押送人竊竊私語。
“看來又要死人了啊。”
“軍隊裏招供的方法可是奇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