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葉葉心心,舒卷有餘情【一】(1 / 3)

血蠱醫人甚好,隻是種蠱之人卻是日夜煎熬,惶惶不可終日。司徒兮給南宮澤毓種下血蠱後的第三天,已是夜夜不得安睡,因著暫住在鳶珅宮的地宮裏,醫治南宮澤毓也很方便。

司徒兮想起在離憂穀看過古書上有此般記載:種蠱之人,受蠱反噬,輕則幾月不安,重則損耗年歲。不禁歎了口氣,複又搖了搖頭,想著,我乃是救人,為何也是這樣遭罪?

“怎的還不歇息?”南宮澤毓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悄無聲息的。

聞言,司徒兮捂了捂胸口,覷了南宮澤毓一眼,說道:“雖說這是王爺的地方,不過既是我暫居於此,怎樣也該尊重些,這樣直接闖進來算什麼?”

南宮澤毓聽了挑了挑眉,見對麵的那人穿著一件青白色的長衫,頭發用個玉扣緊著,清雅的臉上盡是不滿,不覺有些可愛,笑道:“不知四小姐在想些什麼?這樣入神。我可是敲了幾次門,你都沒應聲!”

說著就直接走了進來,司徒兮紅了臉皮,努著嘴道:“沒應聲的話,王爺就該回去了!”

因著口幹舌燥,司徒兮倒了一盞子涼茶,咕嚕咕嚕灌了幾口,方覺著好些。南宮澤毓笑意愈濃,說道:“想來是這些日子四小姐太勞累了些!我……”

“罷了,我自是不在乎這些,你體內的斷勿已經除的差不多了,隻那血無歸,想來王爺還要費些時日!”司徒兮也不看他,見這天月色甚好,不禁心動,竟是獨自走了出來。

南宮澤毓見了輕輕一笑,又想著司徒兮的話又擰了擰眉,這明顯是要離開的意思了,這心裏卻是半點舍不得的了!自嘲地笑笑,跟著司徒兮出了地宮,進了院子。

鳶珅宮依山傍水,周遭木林成片,林子裏頭常有惡獸出沒,隻那花草株株驚豔,非凡物可比!樹高參天,地上鋪滿了碎了的月光,昏昏黃黃,別有滋味。

院子極大,倒是有些園林的趣味。各色假山影影綽綽,湖山亭石,相映成趣。

“王爺這處地方尋得倒是極好!”司徒兮見了慨歎。

南宮澤毓笑道:“倒不及四小姐的水雲澗!”

思極水雲澗,司徒兮搖了搖頭,那水雲澗自是自己心愛的地方,隻是常年積雪,空無一物,少了許多凡俗的趣味,種花種草都是艱難的狠了。

“自是好的,若是種得許多花草便更是妙了!”又行了幾步,見著了一堵偌大的石牆,上頭綠錦遍布,密密麻麻,興趣盎然。“這裏好,茵茵一片!”

“隻這地方倒是這些花草的樂土,生長繁盛,生生不息!”

司徒兮聽了勾著唇角,回頭看了南宮澤毓一眼,見他笑的溫存,全無半點傳聞裏頭說的詭異邪魅,笑道:“好一句生生不息!”

“四小姐既是覺著此處甚好,何不多住些日子?”

司徒兮笑道:“住了幾日就好,我還有些事等著辦呢!”

見她隻看著滿地月色,南宮澤毓沉了沉臉子,問道:“一直都沒問問四小姐,去北疆……”

司徒兮抬了抬頭,青雲遮月,顯得有些朦朧,回道:“尋人!對了,王爺知道那血鬼?”

南宮澤毓點了點頭,說道:“血鬼陰修,無惡不作,吸食童血,所到之處,無一幸免!

去年我奉旨往西蒙南燕城辦無頭屍一案,揪出那血鬼來,因著那時他手裏還有幾十個幼童,乃收了他,誰知此人陰險狡詐,讓他逃了去!”

司徒兮眉頭皺的愈發緊了,這樣一個惡人,怎的就到了北疆?看那樣子也是為著淩儲辦事,行的自是不齒勾當。

那北疆果真是處處殺機,想那北疆皇室,兒息祚薄,受製司丞淩儲,真真可憐,近些年來,征戰無數,想來也是與老皇無關,這天下當真是要亂了!

“王爺怎的半點都不憂心皇城之事?”司徒兮問道。

聽罷南宮澤毓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笑道:“皇城?四小姐心思深沉,而那水雲澗更是江湖首屈一指,這其中緣由怎會不知?”

司徒兮悻悻笑笑,說道:“各國盡是一般無二,皇子奪嫡也屬常事,隻是不知王爺……”

南宮澤毓聽出司徒兮語氣裏頭的試探,微微沉吟,竟是猜不出她意欲何為,隻是心裏頭對她有著莫名的信任,索性坦言道:“皇宮內廷比不得江湖自由,那地方……”

說著看了看西邊的方向,那是西蒙皇城所在之處,複又接著說道:“那地方最是肮髒,隻這天下,到底是要亂了,若都為著一己之私,怕是塗炭生靈!”

塗炭生靈!

司徒兮聽著愣了一愣,這些倒是與清一所言並無所出,又想到命定之說,心愈發亂了。又見南宮澤毓看了看天色說道:“已是寅時,夜裏風大,四小姐還是去歇息吧!”

說著脫下自己外頭罩著的玄色大氅,披到了司徒兮身上,司徒兮扭頭看了他一眼,在月色下顯得那張臉魅惑如妖,偏是噙著溫潤如玉的淺笑,一時看著竟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