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雨打繁花傷【七】(1 / 2)

司徒兮見鍾晚如此狼狽,不禁眉頭一凜,看向浮塵老者的眼神帶著幽幽冷氣。浮塵老者隻覺著心下困頓,不禁想著這女娃娃眼神好生犀利,他竟是半點支持不住。隻笑道:“無礙無礙,吃了這花蜂漿,不過一個時辰定會痊愈!”

司徒兮冷冷一笑,足尖一點,徑自飛到鍾晚旁邊,見她滿臉紅痕,哪裏還能看出原本的麵貌!這鍾晚早就氣的牙癢癢,恨恨道:“主上,我要殺了他!”話音剛落,隻見鍾晚從腰間抽出一根極細的紅鞭,飛身衝了出去。可歎這鍾晚被那花蜂叮了數十口,這會子早就是頭腦昏沉,越至半空,她隻覺著頭昏的愈發厲害,直直地落了下去。

“鍾晚……”水心話音剛落,隻見那浮塵老者哈哈大笑,蹭蹭幾下,就接下鍾晚,臥在花叢,說道:“莫怕莫怕,有的救有的救!”甫一說完就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玉瓶。

“一個時辰可就好咯!”說罷,又拍腿笑做一團,似是想到了什麼,丟下鍾晚直接往花屋去了。

水心皺了皺眉,見司徒兮若有所思的模樣,小聲問道:“主上,彩霓……”

“成了,隻是……隻是怕是有源源不斷的麻煩了!”司徒兮仰頭看天,那天瓦藍瓦藍,像是蒙古包層層覆罩下來,微微蹙眉,接著說道:“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聞言,水心大為不解,她跟隨司徒兮數年,卻從未見過司徒兮如此模樣,不禁暗暗吃驚,又看了鍾晚一眼,問道:“莫不是……”

“不應作而作,應作而不作。懊惱火所燒,證覺自此始。若人罪能毀,悔已莫複憂。如是心安樂,不應常念著……”司徒兮喃喃半晌,水心參不透其中玄機,隻是看著。

時下日中,這百花穀倒也舒適,清風幽香,很是恣意。司徒兮恍恍惚惚隻覺著回到了那離憂穀,比之此境,更是叫人流連忘返,如此一想,竟是對那離憂穀無比依戀,心有歸意。

“師父過幾日再去看你……”正想著,隻見那浮塵老者和彩霓相攜出來,彩霓麵色淒苦難辨,司徒兮卻不知道不過幾日功夫,這彩霓竟是對那浮塵老者如此依戀。想來定是因著她如今孤苦無依,又是孩子心性,半點不通凡俗人事,所受委屈困頓必定不少。現下有人待她如此真心,不免依賴。

又不知浮塵老者對她說了些什麼,隻見彩霓眼波流轉,風情無限,隻是轉而流下兩顆淚珠兒,掛在臉上,將落不落,水心扯了扯司徒兮的袍袖,輕聲道:“好憐人的姑娘!”司徒兮隻是笑笑,並不答話,若是不經世事,又是心性單純,如何不憐人呢?隻是這世間如彩霓一般無二的又有幾人呢!

“我……我……”彩霓支支吾吾看著司徒兮說了半晌,臉子通紅。

司徒兮微微一笑,說道:“莫怕,宇文公子在穀外等著你呢!”

“宇文……可是恩公?”彩霓如同林中小鹿,怕生生地垂著眸子,手扯著長裳,很是怕人的樣子。

“嗯,此言不差!”司徒兮看了浮塵老者一眼,見他麵露不舍之色,兀自心驚,這骨肉親情,果真是割舍不斷的了。

因著這百花穀,山高穀深,若非有絕頂輕功,定然不會越過這天然屏障,進入這百花穀中。彩霓無有輕功,浮塵老者顧著她,也就帶著幾人從密道通行。那密道掩映花草之中,錯綜複雜,若非極是熟悉山路,定會迷途而不知返。隻見那林中小兔穿行不斷,複行數十步,隻見林中無數石人,且那形態各異,皆是青苔遍布。

司徒兮以為奇,若非浮塵老者在此,她定會以為,其中自有陣勢。如此一想,卻是心下大寬,誰知那浮塵老者右手一揚,隻聽得轟轟隆隆響做一陣,塵土飛揚,瞬息之間,那林土易位,已非初見麵貌。

果然是有計較!司徒兮臉子一沉,隻見那浮塵老者笑道:“我小老兒這手筆可還要的麼?”

司徒兮冷冷一笑,回道:“前輩好手筆!”

那浮塵老者也不在意司徒兮如何說道,隻是拉著彩霓,柔聲道:“若是想念師父,就按我教你的走進百花穀來!”

彩霓看了看幾人,雙目大睜,回道:“彩霓……彩霓再也不敢胡亂跑出去了!”

隻覺著到了山腰之處,那樹木愈發繁盛,鮮花鋪地,綠草如茵,鳥鳴啾啾,不勝熱鬧。又見汩汩泉水,沿著山澗一瀉而下,遙遙看去,竟是能見著霖璽堂一行人。水心心下一喜,攙扶著鍾晚,湊近司徒兮說道:“好容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