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隻聞得陣陣幽香,周遭所見之處盡是緋色。乍一聽得幾聲鶴鳴,頭頂之上,赫然一架雲輦,前頭迎著四隻偌大的白鶴,後頭跟著四個提著花籃的青衣女子,皆是蒙著麵紗。南兮看了宮毓一眼,摟著宮毓的腰身輕身一躍,已經到了雲輦之上,這雲輦十分宏大,輦轎頂端綴著月白色的長流蘇,垂降下來,似是羽簾,其間可坐五六人,牝羅見狀,冷了一張臉子,也跟了上去。
宮毓臉上揚著淡笑,南兮又給宮毓服了一顆藥丸,見著他半點苦色都無,反是微微可喜,南兮拋了一記冷眼,說道:“王爺果真不是一般人,受了這樣重的傷反是這樣不在乎!”
“想來我是步入簡溪雲輦中的第一人了!”宮毓朗朗一笑。
南兮也不應他,反是問道:“你這傷一年半載也是好不了的,是去……”
“鳶珅宮!”
南兮聽了微微一愣,那個神神秘秘的鳶珅宮,連水雲澗都沒能查到分毫,原是與這位西蒙毓王爺有關,怪不得牝羅總是喚他宮主!“隱於林曦!”又聽到宮毓輕聲說道。
那林曦乃是無人涉足的密林,因著和南楚相交,氣候炎熱無比,常有野獸出沒。因而人跡罕至,傳言這林曦更是有神秘力量庇佑,擅闖之人,不管身份高低貴賤,盡是死於非命!
南兮想著對於身邊之人倒是愈發好奇,此等子厲害,此等子——不凡,忽又想到清一雲遊之前說到的命定之人已然出現,此般想來,唯一出現的十分厲害的角色,又是剛好在那個契機出現的人也隻有宮毓了,那麼……想著看了一眼身旁的宮毓,見他萬分淡然,雙目鎖著自己的臉子,心下不禁一顫,別過臉子,隻見著片刻之間已離北疆數千裏,連那東朔也是越過了!
宮毓見狀輕聲一笑,說道:“簡公子的雲輦果真是名不虛傳,日行千裏!”
南兮依舊不理,見以至西蒙,歎道:“西蒙異域,其餘三國莫敢擅入,如今我倒是頻頻闖進西蒙,倒真有些像是嫌命太長!”
“宮主,到了!”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得牝羅冷聲說道。又見那白羽順勢落下,懸於半空,再也不動分毫。南兮往下看看,隻覺暗不見底。蓊蓊鬱鬱,盡是蒼樹,棵棵入雲。幾人飛身而下,落得一片草地,草木蔥蘢,十分可喜,牝羅掏出火石,燃了柴堆,四周之境,驟然現於眼底,花擁成裘,都是半人高,大大的朵兒,大多都是紅白兩色,成圓弧狀分散開來。見那密林深處,雖是深不可見,卻依稀看到黃白的虛影,想來都是一般光景。
牝羅看了宮毓一眼,見他輕輕點了點頭。牝羅伸出右掌微微一揚,隻現出一截粗粗的藍色火苗來,薄唇微動,不知念了些什麼,慢慢現出一個偌大的山莊。走近才見著一塊偌大的木匾,上頭寫著“鳶珅宮”三個燙金大字。南兮心裏笑道:怪不得江湖中人連鳶珅宮置身何處,都不曾知,此般神秘,真是難得。想著看了看宮毓,見他臉子愈發慘白,想來是那藥丸的效用將要去了。
還未進門,就飛出兩列身著黑袍,麵容俊冷的男人,皆是身負利劍,見了宮毓抱拳一跪,大呼道:“恭迎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