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涵站在自家試衣鏡前看著新換上的衣服。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跟我說一聲。”
林母嗔了林父一聲,走過來把雙手搭在林思涵的肩頭,滿意地笑,“涵涵,你穿這旗袍,真好看,就是……”
她細細地打量著,“就是穿你身上,有些不合貼。”
她壓低了聲音:“涵涵,她呢?”
林思涵看著鏡前的自己,輕飄飄地道:“你說小然呀,她拿了錢,已經走了。”
林母有些擔憂,“涵涵,你突然就這麼回來,又突然就把她那麼打發走了,要是雁翎看出來你不對,那可就……”
“什麼對不對的。”林父在後麵冷冷道:“本來涵涵的這個想法我就非常反對,要不是那個時候她病的太嚴重我也不會鬆口,現在她做了手術回來,白雁翎敢質疑我女兒,我不會對他客氣!”
林思涵笑起來,走到父親身邊摟住他的胳膊,“爸,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回來了,身體健康,一定能和雁翎好好過下去的,我就是喜歡他嘛,喜歡的不得了,你們別在我麵前說他壞話,不然,我生氣。”
林母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發,慈愛地說:“我們涵涵溫柔可愛的,誰會不喜歡。”
盡管這麼說,她心底還是浮上一層隱隱的擔心。
至於顧煙然……她哪裏關心這些不相幹的人的死活。
林思涵坐在車上往白家趕,她掏出小鏡子看著自己,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這衣服顏色不適合我。”
因為麵色不好,她的模樣氣質又太過清冷,身形太瘦削,對身材極挑的旗袍並不適合她,更何況是這樣一件絢麗至極的旗袍,隻會顯得她更加襯不起這件衣服。
管家在旁邊看見她眼底的黯然,忙道:“小姐,這旗袍肯定是那個小賤人選的,她出生在那種卑賤的地方,能有什麼品位,選得淨是這種大紅大紫的豔俗顏色,哪能跟小姐你的審美比?從前天姑爺把這件旗袍送到家裏的時候,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小賤人要求買的,姑爺可沒有這麼低俗的品味!”
見林思涵的表情好看了些,管家又問:“小姐,姑爺一會看見你,不會看出什麼異樣吧?”
“能有什麼一樣,我已經托我媽跟他說了,我這兩天身體不大舒服,到時候看見他低眉順眼地不說話不就行了,主要是今晚太重要,我不能讓別人代替我,等這一晚一過,我再和他拉開距離,慢慢地再走近他的生活裏。”林思涵撫摸著手背,不以為意道:“他就和她在一起五十多天,我要和他相處一輩子呢。對了,她現在什麼情況?”
“教訓過一頓就皮實了。”
管家回答:“先放在那關一個月,看她有沒有受孕,如果能懷孕,她肚子裏的孩子也能成為一個籌碼。”
林思涵滿意地點了點頭,舒服地靠在椅座上不再說話。
她盡管閉上眼睛,腦海裏卻想象著過一會,白雁翎牽著她的手上台,眾人豔羨中,她的丈夫向所有人宣布,她林思涵,是他白雁翎的妻。
夢裏想象了那麼多次,今晚終於就要從夢想變成現實……她實在太過高興,以至於描繪自己想象中的世界時忘記了周身的一切,直到管家叫她,“小姐,到了,姑爺已經在門外等著接你了。”
她猛地睜開眼,透過車窗外果然看見白雁翎就站在車旁,他今天身穿白色修長的燕尾服,別人都是穿黑色的西裝好看,他完全是反過來,顯得整個人更是出類拔萃的好看,周圍不少名媛正圍著他說話,嘰嘰喳喳地像一堆惱人的蒼蠅,她立即站起身,絲毫沒掩飾眼底的輕蔑,輕提了口氣,款款地從車上走下去。
白家四周被包圍了個水泄不通,林家的車在一眾豪車前還是極為顯眼,白雁翎正和幾個女孩說話,看見林思涵從車裏下來,禮貌而疏遠地和他們說了一聲失陪,就快步走到她麵前。
她看見他英俊的眉目之間染上一絲疲倦,盡管被他盡力掩飾過,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就低下了頭。
白雁翎仔細地看著她,三四天沒見,幸好她待在家裏養身體,他這裏倒是差點被掀翻了天。
她今天妝化的很濃,讓他差點沒認出她,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裏,“我怎麼覺得你瘦了?”
林思涵跟著他往裏走,第一次,他用這麼溫柔的嗓音跟她說話,平時受慣了他的冷臉,她都有些不適應,一想到這些都是顧煙然的出現帶來的改變,她心裏很不舒服,卻還是輕輕道:“天太熱了,最近沒怎麼吃的下飯。”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腦袋,又怕弄亂了她精心修整的發型,就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再難受也得吃點東西,知道嗎?是不是心髒又不舒服了?”
她搖搖頭。
白雁翎心底浮起一層怪異的感覺,卻並沒有深想,隻是剛把她牽進白家的大堂,手機就響了,“我去談點事情,一會回來……”
他想了想,對她說:“我一會有事要跟你說。”
“好。”
林思涵點頭,看著他匆匆走到外麵,對著跟過來的管家一笑,“我看,他不一定能認出我不是她的事情,畢竟我和她那麼像。”
管家還是有些擔心,“小姐,如果你和姑爺全程沒有交流,你今天還化了這麼濃的妝,他肯定一下子很難認出你和那個小賤人的差別,就怕他待會要和你說些什麼的時候發現你不是,那不就……”
“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林思涵轉頭白了她一眼,管家隻好閉上嘴不再說什麼。
白雁翎從白家走出來,一路上和不少人打了招呼,走到外麵時,此時夕陽西下,給周邊的風景都漆上一層華麗的金色,他接了手機和生意夥伴談了幾句,那邊忽然說了句,“不好意思啊白先生,我這邊出了點狀況,一會再和你談。”
他客套的應付了一下就掛了電話,卻沒有立即回去。
望著遠處的夕陽,他眸色黯淡,貼著白家外簷的牆壁上,想起這幾天的事情,覺得像是一場差點讓他醒不過來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