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涵已經有三天沒見到白雁翎了。
每一次去白家,總有人攔著不讓她見白雁翎,說“少爺正在修養,意識都沒恢複,根本不能說話”,把她糊弄了過去。
今天,她已經無法忍受,再一次來到白家,直直地就衝了進去,“白雁翎醒了嗎,我要見他。”
同上次一樣,這次換了馬秀秀來擋她,馬秀秀仗著自己與平日有所不同的身份攔住她,嘴上剛牽了笑,還沒說話,林思涵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稍微給你點顏色,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白家的女主人了?一個下賤的傭人,還敢在這給我擺架子?滾一邊去!”
馬秀秀平白無故被扇了一巴掌,眼睛立即紅了,捂著臉退到一邊。
林思涵胸口起伏難平,衝上二樓,還沒走進去,時見深慢悠悠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林小姐?”
他對她微微一笑,把門牢牢關上,“怎麼,裝了二十多年,終於露出本性了?”
林思涵冷笑,“時見深,我跟你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這些年,你從來沒有維護過,倒是一直站在你兄弟那邊,你是不是喜歡他呀,不然,都守他三天了,我這個做妻子的連他一麵都沒見到!守著他,照顧他,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你時見深未免太越俎代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時見深悠閑地靠在門前,耐心地聽完她一頓指桑罵槐的話,搖了搖頭,語帶憐憫,“林思涵,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醫生,你可能患了一種病,叫偏執病,你長得很漂亮,擁有這麼顯赫的家世,這些年對你有好感的男子我相信數不勝數,你為什麼偏偏抓著雁翎不放,你這又是何苦?”
“就算和他耗費一生也是我的事情,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她走上前想要撥開時見深去找白雁翎,偏偏時見深穩穩地靠在門上,任她如何撥弄推開,他都紋絲不動。
“時見深……”
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你是不是也想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時見深俯視她,唇角的笑很快也消失不見,“好啊,我還真想知道你怎麼對付我,因為我現在,也在想著怎麼對付你呢。”
時見深這個人,並非解決的對象。
林思涵深吸了口氣,在短暫而難熬的五分鍾裏,她終於往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他能躲著我一時,躲不了一輩子。”
她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像是想要越過時見深和這扇緊閉的門,告訴裏麵的人:“白雁翎,是你說好要和我一起下地獄的!這輩子,你休想跟我糾纏清楚!”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下樓,在走出白家大門時看見了白夜傅,如同沒看見一樣,與他擦肩而過。
“涵涵……”
白夜傅還想叫她,看著她離開,狠狠地蹙了蹙眉。
他邁步走進客廳,正好看見時見深走下來,語氣緩和:“阿時,謝謝你這幾天照顧雁翎了。”
“白伯伯客氣了,我出車禍的時候,雁翎也這樣照顧的我,如今不過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時見深已經把林思涵擋在外,心就放了下來,想到什麼,對白夜傅道:“白伯伯,雁翎已經醒了,你上去看看他吧。”
他看見白夜傅欲言又止,明白他在想什麼,“父子之間……怎麼會有什麼仇恨呢?當然,白伯伯你的確把雁翎打的是重了些……不過,有些事還是說開比較好,親人間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敞開心扉交談,白伯伯,我希望你能和雁翎好好談一談。”
“好,我知道了。”
白夜傅深深看了眼時見深,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阿時。”
他送走時見深,歎了口氣,往樓上走,很快到了白雁翎的臥室,敲了敲門,見裏麵沒反應,才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白雁翎睜著雙眼,望向窗外,神情頗為冷漠。
他像是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
白夜傅走到兒子的床邊,坐了下來。
半晌無言。
父子兩人,沒有一方要開口的意思。
最後,還是白夜傅先說道:“雁翎,你身體好些了嗎?”
白雁翎沒有看向自己的父親,漠然道:“比之前好了很多。”
白夜傅又沉默了片刻,還是問出了一直在心中疑惑不解的問題:“你為什麼對涵涵突然那樣做?之前不還是好好的嗎?”
白雁翎漠然的俊容下,唇角忽地勾起一絲冷笑,是赤裸裸地嘲諷。
“爸,你是這麼粗心的一個人嗎,難道你現在還沒看出來,之前的‘林思涵’,和現在的‘林思涵’,明明一點都不一樣啊。”
白夜傅麵上露出驚愕,“你說什麼?”
“前兩個月,和我一直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不是林思涵,真正的林思涵,在你生辰宴那天回來了,為了能讓我屈服,她不惜把之前的女孩子囚禁起來。我和阿時想了辦法去救她,卻想不到……那個女孩子已經不見了,不知被誰帶走了,現在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