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苑受傷的地方,那是一條長長的血痕,手背關節的地方是剛剛崩裂的,溢出的鮮血一直延伸,許苑一邊用手帕捂著一邊抬高手臂,像是奧特曼慣用的姿勢似的。
“什麼?”許苑本能的回應,有些好奇能有柏子鬱做不到的事,但是下一秒就後悔了,這不就是擺明了答應他的請求了嗎,許苑惱火他竟然會有能力能夠讓別人順著他意思走。
“你能不能讓我幫你包紮?”柏子鬱側過臉,碰上了許苑極度充滿質疑的眼神,繼續解釋:“我就是想測試一下我的能力而已,因為我想考醫大,所以目前想從小傷開始實踐,算是積累經驗。”
“啊哈?”許苑把‘實踐’聽成了‘實驗’,謹慎的盯著他:“你不會是想在我手臂上縫幾針吧。”那與其像蜈蚣一樣難看還不如就這麼痛死得了。
柏子鬱握拳放在嘴唇地方,忍住了笑,然後朝她招招手:“我盡量不會讓你留疤,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吧。”
所以他才會一個勁對傷口這麼感興趣?許苑簡直討厭死他了,剛才還一副關心傷勢的樣子,原來就是想拿自己做實驗啊,許苑剛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即使自己想給他這個機會也沒辦法啊,老師應該也不會讓一個學生就這麼拿傷口開玩笑的。
柏子鬱瞅著許苑將信將疑的神色,為了讓她放心下來又加了一句話:“放心吧,醫務老師我也很熟悉的,我經常請教她一些問題,有她在我旁邊看著不會出意外。”
許苑簡直要吐血,凡事都以相反的方向發展,他什麼時候這麼積極了,自己印象中他不是那種比較傾向孤獨症患者外加冷漠類型的嗎?怎麼變化如此之大?難道他腦子受刺激了?
“你以後想當醫生?”兩個人站在醫務室門口的時候許苑問他。
柏子鬱的表情似乎變得柔和了,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我的理想。”
“哦。”
在這個對未來充滿迷茫的年紀裏,能夠有追逐理想的目標真好,在當別人開始這麼付諸行動的時候,有些人會因為種種原因畫地為牢,當所有人朝前方拚命奔跑的時候,而這個人卻因為一塊石頭擋在自己麵前猶豫了。
許苑目前就處於這種迷茫的狀態。
從柏子鬱和醫務老師對話中能聽出來,他對醫學方麵感興趣從很早時候就開始了,或許是因為他媽媽的潛移默化,他覺得醫生這個職業是神聖的。許苑才想起第一次去柏子鬱家裏的時看到茶幾上放著的醫學雜誌,都是些最權威的科普資料,很難想象這些能夠與一個高中生聯係在一起。
柏子鬱認真的處理傷口,他甚至沒有注意到不經意間觸碰到許苑指尖時,許苑緊張的全身僵硬,後背也挺得筆直,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是那麼專注,就像許苑對他的初次印象,安靜的有些過分,沒有人會忍心打攪他。
他如果當醫生的話,一定是個盡職盡責的好醫生。
許苑的左臂被裹的像是粽子一樣,許苑跟他說你想捂死我啊,柏子鬱認真的告訴她這紗布很透氣不用擔心,為了讓許苑真的放心還朝她手臂拍了拍,全然已經忘記了那是傷口。
許苑痛苦的瞪著他:“你是不是還想實驗一次啊。”
柏子鬱趕緊上前小心翼翼的檢查:“有沒有覺得流血啊?”
“我的心在流血。”許苑咕噥著,然後就這麼看著柏子鬱很負責任的找來繃帶想要掛在許苑脖子上,弄的像三級殘廢了似的,許苑腦海中已經預想到了把手臂吊起來的後果,頓時覺得不痛了,逃也似的溜走了,邊走邊說:“那你自己留著吧。”
教室裏依舊如往常,女孩子慣有的就是圍在一起討論時尚和言情雜誌,不時發出的尖細笑聲,這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但是當許苑進門的那一刹那,還是感受到了因為自己的到來在空氣中形成的異樣氣氛。
那些女生們都安靜下來,視線全部集中在許苑身上,好像正在播放著的錄音機突然卡帶了,許苑硬著頭皮走進去的時候,那些女生的議論又轉為竊竊私語,一邊瞅著許苑一邊悄聲道:“我聽說今天那個許苑還和柏子鬱走在一起了呢,是不是真的啊。”
“對對,我看到了,他們兩個好像是一起下車的,還一起去醫務室了。”
“不會吧,他們的家難道是一路的?我靠,太不巧了吧。”
許苑歎息一聲,這次真的後悔和柏子鬱走在一起了,以後一定要適當保持距離才行,要知道女生們的議論不容小覷。
早自習剛開始,殷佳藝才匆匆忙忙趕到教室,明明是個住校生還這麼晚起,惹得許苑一陣羨慕。她剛落座,還沒甩下書包便急急的拽過許苑:“許苑,看到卓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