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因被敵對而發起反攻來捍衛自己,也會有人學會隱藏會被淪陷的柔弱,許苑就屬於後一種,周圍發生的任何事都已經麻木,確切的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計較了。

柏子鬱的爸爸在一個月後離開了,許苑記得很清楚,柏子鬱從機場回來時透出的失落感很強,雖沒有暑假時的陰鬱,但也不像之前生悶氣似的沉默,隻是偶爾在言語上體現出焦躁。

許苑就笑他:“你還真是矯情。”

“我哪有,”柏子鬱表情耷拉著:“爸真是的,每次就那麼一兩個月,真搞不懂好端端的幹嘛去國外啊。”

許苑笑了一陣,對他偶爾的一次抱怨感到有趣,笑著笑著,逐漸變為苦澀,緩緩的對他說:“錢在這個世界很重要的,你的爸爸如果不在乎你們的話,就不會飽受這種相思之苦努力的賺錢了,都是為了你們。”

許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思緒好像飄至遠方,她的表情帶著一絲與年齡不相稱的悲哀。

“真希望我爸爸也是如此溫柔正直。”許苑如此期望著。

所以,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要求什麼了,因為即將麵臨的又是對學業的考驗。

……

“爸,你手裏還有錢嗎?現在學國畫需要水粉顏料之類的。”

過道屋內充斥著酒精味道,刺鼻的讓人難以忍受,安靜了一會,傳來中年男人微醉的聲音:“上什麼屁學,趕緊下來賺錢去,賠錢貨還天天要什麼錢!”

經過這裏的少年停頓了下,朝昏黃的窗戶內看了看,眉頭緊蹙,在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時趕緊加快腳步離開了,身後的過道屋被黑暗吞噬。

暖融融的燈光打亮了這個幹淨整潔的臥室,寫字台在靠窗的位置,書本整齊的碼在上麵,還有一本最新刊的醫學雜誌被翻了幾頁,手邊是隻剩半杯的牛奶。

在房間的的角落,少年坐在地板上收拾雜物,畫紙、水彩、畫筆等都被他整齊的碼在收納箱裏,一邊整理一邊咕噥著:“這個她也應該需要的吧。”

這時,房門被敲開了,趙雨端著一碟果盤進來,本是笑嘻嘻的表情頓時變成驚訝:“小鬱,你收拾這個做什麼啊,好久沒看你畫畫了,你這是——”

“媽,我又不繼續畫畫了,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也沒用,”柏子鬱背過身子又繼續翻找東西,“反正放在家也占地方,要不就扔了吧。”

趙雨放下果盤瞅了一番:“哎呀,那多可惜啊,有些東西還沒拆封呢。”

柏子鬱沒說話,依舊在整理畫紙,還細心的把它們卷起來,這讓趙雨看了挺稀奇的:“小鬱,你是怎麼突然想到收拾畫材的?這很突然不是嗎?”

柏子鬱動作一僵,緊張的表情一閃即逝,在腦海中搜索理由:“是有些突然,就是因為學校美術班要組織看畫展我氣不過而已,我文化生又不能去。”

趙雨歎了口氣,上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麼想看畫展的話我們自己買票去,至於生氣扔東西嗎?這些東西你們學校美術班的同學不也能用嗎?這麼扔掉可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