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屋黑漆漆的,光線一時沒適應,許苑差點被什麼絆了一下,心裏不禁暗自咒罵王素心這麼省,連電燈都不舍得裝。
“喂。”
一個猶如鬼魅般的聲音叫住了她,許苑嚇得一哆嗦,在沒有叫出聲音之前,他緊緊的捂住許苑的嘴巴,將她拽至巷子口。
“你怎麼突然出現啊,嚇死我了。”許苑知道是柏子鬱。
柏子鬱聳聳肩,月色下的雙眼顯得明亮很多:“剛才我向你打過招呼了啊,看你一直沒出來才讓小夏通風報信的。”
雖然這條巷子在日出黃昏時最美麗,但不得不承認也是最敞亮的風口地,許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麼晚你不睡覺出來吹風嗎?”
“不晚啊,8點還沒到。”
“到8點就晚了,我要睡覺的。”
柏子鬱突然笑容僵硬,像看妖怪似的看著許苑:“你平時都這個時間睡覺的?”
“除了複習功課,不會超過9點。”
“Ohmygod,為什麼你這麼早睡還是這麼懶啊,好幾次我都看你遲到。”
許苑翻了個白眼,將衣服裹了裹:“那是以前。”
柏子鬱無奈的歎了口氣,好笑似的瞅著許苑,將毛衣外套脫下來裹在她身上,“我帶你去個地方,晚了就看不到了。”
“真是難以置信,你竟然還有這個興致。”
“我不覺得你在睡夢中的時間比這個寶貴。”
“我去。”許苑不假思索接受他的好意,雙臂套在他寬大的外套裏,順便將帽子戴上,剛提步跟在他後麵跑,就覺得不對勁,雙腿的關節好像使不上力一樣。
“嘖。”
“怎麼了?”柏子鬱轉過身,見許苑捂著膝蓋,突然臉色一變,“難道還沒痊愈嗎?”
“可能是很久沒運動的緣故吧,動起來就疼,”許苑眉毛微蹙,“到底是什麼非要今天看啊?”
柏子鬱沒有回答,在前麵的梧桐大道上來回張望了下,然後急忙一陣小跑回去,還不忘叮囑著:“你在這等我一下啊,就一分鍾啊,不要動。”
梧桐大道的路燈根本沒有照亮的作用,借著月光,順著這條路看去,不遠處就是那座廢棄的樓房,那裏漆黑的如同深海,隻是看一眼就有種陰森的感覺,不過,許苑卻非常想再看看當初墜落的地方。
它隻是一個眺望天際雲霞的好去處,怎麼就會讓自己差點送命了呢?
熒光色警戒線比以前多了好幾圈,甚至還搭了一個為了防止別人進去的簡易支架,在空地上多了兩輛裝卸卡車和一輛挖掘機,許苑心裏想笑,該不會出了事,政府部門才想起要解決吧,這被人遺忘的廢樓總有脫離孤單的時候了。
“你在這做什麼,你不許走那裏,給我回來,不許到那!”
柏子鬱吼叫著,迅速衝到許苑麵前,將山地車扔下,緊緊的握著她的雙肩,許苑從未看過他緊張到全身發抖的地步,他的眼中充滿了驚慌和恐懼,許苑怔了幾秒,側過臉看了看廢樓,腦海中突然一閃過在大雨中嘶吼著的麵容。
“我都讓你等我了,就一分鍾都等不了嗎?恩?”
漸漸的,許苑麵容變得扭曲,從喉嚨裏發出一串呻吟:“好痛啊,你別用力掐著我肩膀啊。”
柏子鬱動作僵住,他深深吸了口氣,表情才緩緩平靜下來,一邊拽著許苑的手腕一邊去扶起山地車。
“這裏要被拆掉了,所以以後不要過來了。”柏子鬱喘著氣,盡量用著平靜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