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課,後排的男生們開始進行課間活動,嘩啦啦的湧出教室,許苑瞅準了時機,衝向門口擋住了林樞遙的去路。
見許苑來勢洶洶的樣子,林樞遙有些驚訝,慌慌張張道:“怎,怎麼?狹路相逢勇者勝?”
許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礙於周圍有進出的同學,聲音放低了,問他:“上課時,你為什麼那樣幫我?”
林樞遙有些糾結,眉毛蹙成一團,語氣也有些為難:“你怎麼總喜歡問原因嘞?”
許苑想了想,認真道:“因為現在的你變化太……”
林樞遙凝視著欲言又止的她,有些期待接下來的話。
“算了,”許苑歎了歎氣,給林樞遙讓開了一條路,“沒什麼了。”
卓越在樓梯口等了好一會,不耐煩的叫嚷著:“林樞遙快點,在磨蹭什麼呢。”
“這就來。”林樞遙匆匆回答,在許苑打算離開這裏時,林樞遙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認真道:“放學等我,放學後再說。”
“不……”許苑驚訝,想要拒絕,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非要我給他來個正式的道謝不成?
看著林樞遙蹦蹦跳跳離開的身影,許苑突然感到不知所措,也更無法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或者許苑不想承認他有好的一麵,因為被傷害過的人,始終都會心存芥蒂。越是他出現在眼前,越是千萬百計的補償曾經的過失,就越會讓被傷害的人想起痛楚的種種,那張無比精致的臉孔,是有過讓人恐懼的時候。
所以當林樞遙不以為然的傷害了閔璐時,許苑也得到了她的恨意,閔璐有多在意林樞遙,那就有多恨許苑,許苑覺得如果她的眼神可以當做冰錐,那早就把自己刺死了。
“這下你滿意了?”閔璐的雙眼紅紅的,似乎剛哭過,她的下巴緊繃,舉止仍然像往常一樣趾高氣昂,好像不想在氣勢上被打敗一般。
許苑當然覺得有些愧疚,但心裏對她有些不滿:如果一開始你不做多餘的事,就不會這樣了,任何事有因也有果。
“對不起。”許苑覺得此刻的道歉應該會讓她心裏舒服些。
閔璐抬頭挺胸,與許苑擦肩而過時冷冷的回道:“我呸!虛偽,你心裏巴不得呢。”
真的對不起啦,拜托不要記仇好不好,許苑心裏默念道。
轉身回教室,許苑再一次怔住了,幾乎是班裏大半同學都在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如果說是因為這次風波感到同情的話,那這些眼神太犀利了,確切來說,更像是無聲的斥責,然而那個欲蓋彌彰的人卻被原諒了。
許苑心裏一陣發寒,如果現在我也哭的話,是不是也會博得同情?不過現在已經忘記該怎麼哭了,早在那一天已經哭的一幹二淨。
許苑的自我修複能力早就在逆境之中加強了,她默默的接受了大家的想法,接受了整件事的矛盾源頭因自己而起。
晚自習前的休息時間,許苑透過窗戶看到了放學回家的柏子鬱,他與李夢雪走在一起,李夢雪看起來非常開心,不時的側著臉說話,而柏子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隻是敷衍似的點頭搖頭,許苑趴在窗台上注視著他們,表情不由的耷拉著。
與此同時,就像柏子鬱可以看到許苑一般,他竟然轉過了身,抬頭看了看這個方向,他麵無表情,許苑看的如此清晰。
許苑整理好了表情,想微笑的與他打招呼,那邊柏子鬱突然扭過了頭,專心致誌的與李夢雪聊著天,還細心的為她提包。
許苑伸向半空的手停了下來,表情也轉為沉悶:裝作沒看到我?
那這一天過的真夠窩囊的,或許以後能常與柏子鬱回家的隻有李夢雪了吧,他們會漸漸習慣兩個人的感覺,李夢雪會陷入他不經意的溫柔無法自拔,她會迷戀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柏子鬱會在她受傷的時候背著她,會讓她坐在山地車前麵環繞著她,李夢雪會漸漸感受到柏子鬱渾身到下散發而出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