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封小柳沐雨招一遊並沒有獲得想象之中的驚喜,許洛腦海中強行記憶下的古箏旋律,被來時風吹個一幹二淨,完全沒留下痕跡,更不要說試圖自己彈奏出來。
回到秋府,兩人躡手躡腳的回到各自房中,秋姨自然為封小柳準備了一間上好的廂房,特別是今天封小柳一席舉動如今更是滿城皆知,秋姨越發不懂為何封小柳這樣的公子會看上雨月這樣的僅僅麵容好看,卻非權貴人家的女子。
但如今看來雨月至少沒表現厭惡的情緒,而許洛想必也不會由封小柳對雨月不利,念至此,秋姨便也樂的做這樣的好事。
夜早已深,蟲鳴聲在此刻顯得清晰而富有律感。努力的叫喚似乎想吵醒酣睡的眾人,但任憑其聲嘶力竭,嘶鳴聲隔過窗內那一層紗,便變得輕柔無比了。
許洛關上窗便快速上床,準備進入那始終隻有一層的木塔。
今晚要求去沐雨招,為的便是那放於四角的樂器,但事實證明,優美的古箏小曲經過自己混亂的腦結構過濾後,真的剩不下一絲渣,所以許洛挺無奈。
木塔四方依舊這四樣樂器,沒有絲毫塵埃覆蓋在上麵,隻有淡淡的星光長久得度著迷幻的光澤。
東麵角上擺放的便是木箏,比之沐雨招要好看的多的古箏,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做成,手輕撫上去會有溫和的感覺,幾根弦的材質更是極軟,但顯然已經被拉伸至極限,十分有韌性。
許洛學著沐雨招姑娘,將手指輕撥古箏,奈何隻能敲起叮叮咚咚的聲響,完全不能稱作是曲子,彈了一會便因為毫無美感的雜音,悻悻然停止了。
“這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的?能不能給點提示?”有些惱怒的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大聲喊道,注定隻得到自己來回減弱的回音,許洛重重的拉聳下腦袋。
那麼,老老實實修煉魂力吧。
北廂房內,雨月光著腳丫看著窗外房頂那兩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回來,清澈精致的雙目中閃過一絲不悅,過了片刻便恢複了平靜的神態,將平放在木桌上的羞顏琵琶輕輕抱在懷中,她是在等許洛回來,等許洛回來聽她聽琵琶聲,等著證明此方世界是否亦是彼方世界。
玉指輕摁,一撥一彈,用靈魂力將弦上發出的聲音精準的包裹住,化成一條虛無的線緩緩透過紗窗,穿過相隔的長廊,悠悠傳到許洛房中,傳到熟睡的許洛耳中,雨月無意偷窺許洛酣然入睡的模樣,但少女心性總是會有些調皮,於是嘴角輕揚,北廂房內,雨月安靜坐於窗沿彈奏著在隻為許洛而奏的樂。
許洛此時已經進入了魂力運行的狀態,安靜的靈魂力比之前明顯要粗壯的多,恍若溪流般平穩而順暢的流過52條脈絡,最後彙集在一起,輕輕的撞擊第53條脈絡。於是許洛的眉頭,開始不間斷的皺起,鬆開。想來那衝撞的痛苦,許洛已經習慣許多。
試過回憶下古箏的聲音,看看能不能湊成個不怎麼優美的曲,然後對此刻的修煉有沒有幫助?奈何許洛分下大部分心思,連個幾秒鍾的片段都彙集不起。”古箏的曲是什麼個調呢,是這個調麼,恩,不像啊,哎,這是個曲啊,我怎麼能自個譜曲子了?可是這似乎不像古箏啊。”
正當許洛疑問腦海中,木塔中,突兀響起的曲調時,靈魂力竟又開始像上次那般,猝不及防的奔騰起來,不,是比上次更為猛烈的衝撞!忽急忽緩,仿佛一匹家教有素的馬突然回想到自己曾經的光榮草原生涯,頓時平地而生一股子熱血,扯開嘴,撒開腿,不顧背上是否有自己的主人,勇往直前的開始衝起來,不見懸崖不罷休的衝。
許洛哪見過這麼折騰人的靈魂力,不禁暗暗叫苦,這靈魂力他媽的就一神經病啊,以後小爺還得靠他耀武揚威呢,沒功德圓滿,自己就先見佛祖,那得多悲催啊。
想時遲,那時快,那酷似脫離韁繩野馬的靈魂力,在許洛一聲悶哼中直接穿破第五十三條靈魂脈路,然後一聲接一聲,一條接一條,不知過了多久,反正許洛已經撐到了極限。從全身濕透的衣衫就可以看出。隻聽,琵琶聲依舊飄懸上空,許洛卻\\\"砰\\\"一聲載倒在地,而許洛昏倒的一刹那,雨月停下了跳躍的手指,世界安靜了。
雙目緊閉,雨月撫平震動的琴弦,卻沒有起身,隻是閉上雙目仿佛睡著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