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激動,她漸漸感覺小腹下陣陣鑽心的劇痛,這一浪高過一浪的疼痛一直在毫不停息地攫取她最後的忍耐力,她的臉像金紙一樣慘白。
最後,阿巧軟軟地倒下去,下身已經濕了一大片,血絲和著濃濃地粘液,汗水像黃豆一般滾過額頭,她僵硬地躺在了稻草上,嘴裏微弱地吐字,道:“少……爺……我恐怕,再也不能告訴你了這個秘密了,你的父親……”她正急切想要告訴易江陵什麼,但到底是什麼,卻並沒有最後答案。
父親?易專城?易專城又怎樣?他不清楚……
天已開始乍現黎明,可是村子中卻還是黑沉沉的,大霧起來的時候,外麵的夜更濃了。
易江陵已準備逃離這樣的夜,盡管他並不識得來路。他左手抱著繈褓,右手的劍就像屏障一樣展開,保護著孩子。
清茶散人並沒有出手,卻是五湖廢人首先發難。
喀喇喇巨響,五湖廢人一個失手,拐杖已將整個茅屋震塌,易江陵搶在前一刻已將阿巧的遺體奪出來。魘夢罹人尚在酣睡,卻被壓在屋蓋下沒了生息。
黑衣人躺了一地,沒有一個人哼一聲就倒下了,易江陵的一劍出鞘,劍勢快得見血封喉!
他很憤怒,五湖廢人的招式始終不離懷中孩子的三寸之外。
五湖廢人獰笑道:“小子,即使小姐要跟我們去,我們也不會帶他回宮,我們就是要耗死她,然後全宮上下都不會放過你。”
易江陵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五湖廢人嬉皮笑臉地道:“小姐為了你犯下相思病,這可讓城主有多惱火,他不殺了你,那小姐的心中哪還有他的位置。”
易江陵頓感覺岔氣了,五湖廢人左拐支地,右腿順勢淩空飛起,他的腿就像投槍一樣筆直向易江陵胸前踢到。
易江陵已漸漸感到吃力,瞬間他的劍網就被攻破,胸膛、手腕、小腹各處突然間都被踹及,胸口一陣翻騰。
易江陵登登登退了幾步,擦幹了嘴角的鮮血,眼觀周遭行事,清茶散人尚在一旁作壁上觀,還有一個尚不知死活的魘夢罹人,頓感棘手,歪提著劍,二人相互窺視,卻不出招。猛然間,他劍分三式,展開了\\\"遊龍劍法\\\"的第二層功力,覷準了五湖廢人姿勢中一個極細微的破綻,飄逸直進,五湖廢人得意的笑聲突然戛然間而止,他的左眼波的裂開,鮮血飛濺出來。
原來易江陵這一劍虛指他眉心未動處,卻實實偏到了他的左眼上,湖廢人來不及躲,被一息命中。這樣的狠辣和力量,是他這一年來苦練的結果。
五湖廢人並沒有疼痛得大叫,他舉起拐杖,順著劍勢一收,立即用左腋死死夾住了易江陵的劍尖,緊接著掣起右腿朝他胸口踢來,不疾不徐。
這一招是虛實不定,避無可避。
啪的一響,易江陵隻感覺背心一麻,眼睛有些發黑,頭腦開始暈眩了。
又是啪的一聲,這一聲響得十分幹脆,好像是杯蓋闔上茶杯的聲音。
清茶散人冷笑幾聲,又輕輕磋起茶碗來,他道:“好了,我的茶已經涼了,換一杯熱的。”
易江陵感到一滴滴血從背心滴了下來,然後清茶散人的眼神也跟著起了變化。
清茶散人張開了骷髏一般白森森的手,十根鉤子張牙舞爪向易江陵的背心撕來。
易江陵強打精神迎戰。隻見他左手後挽,斜肩前傾,一頭撞開了身前被製服的五湖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