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是誰在唱這樣一首孤獨之歌?這村子裏怎麼也會有這樣的人?這人因何而孤獨?有何心事?易江陵大聲問:“門外的姑娘,何以如此悲歌?”
一個柔切婉轉的聲音道:“一個人的悲戚,又豈是一首歌可以傳述的?”
易江陵聽出了這是個女子的聲音,便道:“姑娘有何心事,若承不棄拔刀襄助,在下可以替您分擔一二。”
豈知那個聲音生氣道:“哼,臭男人一個個都是騙子,除了我冰哥,我誰也不救,“聲音轉低,道:“可是冰哥又豈須我來救護呢?”
易江陵有些冒昧地道:“不知,冰哥是誰?”
姑娘道:“冰哥隻知道練他的\\'孤獨劍法\\',自從姐姐拒絕了他以後,他的心裏就隻有那把\\'絕情劍\\'了。我看得出來,在冰哥心裏,早就把姐姐當做是夫人了。”自己沉吟片刻,易江陵則一邊靜靜地聽著,隻聽她又自怨自艾地道:“可是我呢,我們從小青梅竹馬,他又把我當什麼人了?”
這時,驀然間隻聞得一陣嬰兒的啼哭之聲,易江陵全身像觸電一般,幹啞著嗓子道:“姑娘是誰,我的孩子,怎麼會在你手裏?”
那女子的聲音起初有些遮遮掩掩,拿繈褓緊緊裹住孩子的嘴巴,嘴裏道:“小雜種,你再哭我就捂死你!”易江陵全身無法動彈,背心直冒冷汗,慌慌張張地道:“姑娘萬事好商量,這孩子生父是我,你有什麼仇怨盡管找我來便是!”
姑娘哼了一聲,嗔道:“還給你,那我把孩子還給你了,誰把冰哥還給我!”
易江陵道:“那姑娘待要如何?”
姑娘煞有介事地道:“村長已經將你的名字告訴我了,你叫易江陵是吧?”
易江陵來不及點頭答應,她又繼續道:“我是管領這裏所有村莊的族長,這孩子便是我從許村長那裏得知消息,說有個少年搶了你的孩子要將他獻給另一個組織當作贄禮的,這個組織將要對無名宮不利,所以我不能坐視不管,才把他從這個少年手中搶來的。”
易江陵愕然道:“你是說易驚雷麼?”
姑娘道:“至於他的名字我也不清楚,反正我飛了千辛萬苦之力才將這孩子弄到手,不能白白就給你了。”
易江陵眼見無望,立即懸崖勒馬,緩了口氣斡旋道:“那便請姑娘舉手之勞,解救在下一番,千恩萬謝。”
姑娘笑著道:“嗬嗬,我又不是來救你的,不過你放心,會有人來救你的。因為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她影若蟬翼般輕盈飄渺,默然半晌,但聽外麵\\\"嚓\\\"的一響,窗欞破了個小孔,霍然飛進來一根烏黑而華麗,寬大而沉重的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