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琴與冷於冰的距離被隔得更遠了,冷鋒的瞳孔突然收縮,陣後的將軍裨將們忽然大亂。盾甲兵嚴陣以待,一塊一塊一丈來高的鋼盾突然倒豎起來。盾牌後就是冷鋒,但看不清他現在是什麼表情。盾牌剛好闔上,就聽見倉啷啷連響,冷於冰的絕情劍一打,數十隻箭鏃根根都紮進了盾牌裏三寸來深,盾甲兵們幾乎全都虎口震裂,兀自強抵住。
有個將軍叫道:“城主快走,由末將們拚死為你殿後。”冷於冰大喝一聲,眼睛裏已不再考慮一切後果,他隻要抓住冷鋒,奪得救取爹的腳解藥。就在將軍說話的時間,他已一劍貫過去,弓箭手啊啊慘叫,卻有更多的盾牌擋在後麵,像一條長蛇一般向後延伸。冷鋒就在這些盾牌的掩護下策馬狂奔,後方的號吹手嗚嗚拉號,兩旁的士兵都在振奮地吆喝著,誓死要保護新城主的安危。
戰場上的一切情況都顯示出冷鋒必然的衰敗,所謂\\\"擒賊先擒王”,這樣的情形,無疑讓夏侯雷越看越感興趣,他不禁都要拍起手來。
但殷琴卻在叫,聲嘶力竭地喊道:“表哥小心!”聲音沒傳出五十步遠,就立刻被淹沒在刀劍相交的金屬碰撞聲中。她正準備縱身飛起,但一雙手突然抱住了她的身子,這雙手力量雖不大,卻讓她再也飛不起來。
她詫異地回過臉來,突然感覺心底一陣溫暖,她感到這世界第一次有人關心她,而她現在多麼需要別人的關懷。
是易江陵,隻聽他搖了搖頭,道:“琴姑娘,我也已經看出來了,如果我是他,我想我是希望你不要過來的。”
殷琴很生氣地道:“可是他有危險,我為什麼不能過去幫助他?”
易江陵心平氣和地道:“男人的心情很簡單,一旦他被激怒了,那這就成了男人之間需自行解決的事情……”他無須在多說,殷琴已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事就是男人間的事,有些事也隻有兩個相遇了才能解決。
殷琴不動了,她的眼裏的表哥突然就蒼白了許多,連他是誰似乎都已不知道了。她承認自己是一個很容易受感動的人,卻不是一個不懂人情的白癡,所以她隻是輕輕地點頭,繼續舞動手中的劍。
十個將軍簇擁在盾牌下的兩旁,幾十個裨將當門戶而立,槍鐧鞭戟舞得密不透風,隻剩道道影子。
噗噗聲響,前麵的幾塊盾牌如敗絮一般被冷於冰捅破。兩個個人影突然一竄飛起,動作快得就像兩隻蜇人的蜜蜂。一支拐杖招式詭異,直撞冷於冰的眉心;一隻銅質的茶杯突然茶蓋飛起,蓋上有鋒利的鋸齒,旋起來發出嗡嗡聲響,毫不停歇地在冷於冰的耳邊飛來擦去。
“清茶散人?五湖廢人?”冷於冰用質問的空氣問道,他說完這八個字,手中的劍早已下挑,流星一般疾點拐杖杖頭,頭手還還好整以暇,微微偏動就躲過了幾個殺招。接著鬼魅一般出手,絕情劍吐出幾朵寒花,帶齒輪的茶蓋就像雪花一般粒粒飛舞,並沒有發出一點劇烈的割裂之聲。他又趁勢出招,一招\\\"孤獨劍法\\\"中的\\\"三人劍”,一劍分三劍,三劍成人字形閃爍著劍光,一招總共八劍,劍劍致命,立時就逼得清茶散人和五湖廢人連連後退。
冷於冰道:“爹呢?我命你們在城中照顧爹,難道,難道……”說道這裏,眼角一陣濕紅,聲音顯得莫名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