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坊的大廳中,氣氛達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白森森的護手鉤上全是些幹掉了血跡,紅得發黑。
夏侯雷並沒有把這些東西放在眼底,他依然狂傲著對易江陵,似乎也對所有人道:“我的仇人就在城中,就算我殺了你這小子,我也可以屠城,直到找到他為止!我就不信他不出來!”
陳紫雨道:“他的確不會出來。”
夏侯雷道:“難道一個城主就能眼看著自己的子民生靈塗炭而不聞不問?”
易江陵突然心底一驚,城主?兩個城主不是都死了麼,哪裏又來一個城主?莫非他說的是老城主,他獨自猜測著,卻被身體的痛苦拉回了現實。
陳紫雨卻望著天花板,道:“老城主已經被他的二兒子毒死了。現在城中的局勢必然已經倒行逆施,就算他還還活著的話,也隻能夠能獨善其身了。一個無法主掌大事的凡人,就算你殺了城裏的所有人,他也不為之動。”
夏侯雷一驚,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陳紫雨道:“我跟他沒什麼關係,我隻有一個會推測一切頭腦,而且我很相信自己的判斷。”無疑,這一句話夏侯雷無可置辯。
也正在這時,門口就有幾個侍衛簇擁著一個送信的走了進來。
“請問你們誰是夏侯雷?”送信的道。
他走到夏侯雷麵前,卻並沒有認出夏侯雷是誰,所以夏侯雷猛地一掌劈向了他的天靈蓋,送信的立刻腦漿迸裂而死。夏侯雷鏗鏘著語氣道:“我就是。”
幾個侍衛似乎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一個侍衛走到屍體旁邊,掏出送信的懷中的信件,那是一張像聖旨一般的黃緞子錦帛,滾成整齊的一卷。想必這就是老城主送來的信了。
這個侍衛恭恭敬敬地遞過錦帛,道:“老城主有令,命我等送信前來,方才這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莫怪。”
夏侯雷用劍一挑,接過錦帛,打開一看,隻見上麵簡簡單單寫四個字著:“兩種選擇。”
夏侯雷道:“送信的人在哪裏?”
侍衛道:“此間主人便是。”
夏侯雷道:“你叫他出來見我。”
侍衛道:“你不能見他。”
夏侯雷道:“他不出來見我我就毀了他這座無名坊,如果他再不出來,我就屠了整座城。”
侍衛思索了一陣,尷尬地道:“我家主人說了,就算你現在提著絕情劍去見他,你也根本贏不了他,他還說……”
當的一聲,夏侯雷的絕情劍拄地一撐,地上的地毯和地板立刻碎成片片飛舞起來,每個人耳朵裏都是嗡嗡震響,久久不絕。夏侯雷怒道:“他還說什麼?”
侍衛被他的聲威喝斷,更顯尷尬,卻兀自強頂著勇氣,道:“主人還說,你現在的武功還沒有資格跟他交手,他說,他說……”
夏侯雷簡直肺都要氣炸,卻突然回想起當年自己被仇人殘身的時候,當時那人的武功卻是太高,事後自己連仇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心中雖然不平,卻也有些畏懼之感,接著問道:“說下去!”
侍衛道:“他說,如果你能打敗我的話,你可以見他;如果不能,他會傳你一套劍法,學會了這套劍法,你就絕對可以打敗他。不過他也有一個條件……”
夏侯雷無疑已經當成了一個有可笑又可悲的笨蛋,因此夏侯雷聽了這句話不禁又笑了起來,他把所有的驕傲和悲憤都發泄在了這笑中,他簡直笑得停不下來,肚子都笑痛了,侍衛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地看著他,他才道:“說下去,說下去,他到底要我答應他什麼條件?”
侍衛誠惶誠恐地道:“他要您留下這裏所有的人,由我們來好好照顧,以免讓你分心也讓你放心。他還說要你這幾天好好在此休息,這裏的一切起居飲食都由我們負責,你知道看完那封信後,在明天白天之前做出選擇,一切就可以生效。”
夏侯雷好奇地道:“我看了你家主人的信,他欣賞隻寫了\\'兩種選擇\\'四個字,但不知那兩種選擇是哪兩種?”
侍衛道:“我家主人說了,第一種選擇,就是剛才我所說的那些;第二種選擇,就是你殺了風雨樓的主人和這裏唯一的一個小夥子。”
這小夥子當然就是易江陵,他一聽到提到自己,心底不禁更加疑惑,這主人到底是誰,我跟他也無冤無仇,為什麼總是要殺了我才甘心。但他並沒有插話,陳紫雨卻坐在一旁冷笑,道:“殺了我?好啊,好好好……”
夏侯雷道:“若是我兩個都不答應呢?”
侍衛道:“那麼主人說,你還有第三種選擇……”
夏侯雷道:“哦?”
侍衛道:“第三種選擇就是所有人都留在這裏,按照你的本意,一直在這裏坐著等。”
夏侯雷一怔,這不正是天狐子教他的方法麼?難道天狐子的方法也不管用了?但天狐子是為他而死的,他總不能不相信一個對他如此忠誠的女人給他的最後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