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正北方走了兩三裏路左右,一直向前走,紅磚碧瓦間氣氛越來越莊重肅穆,兩旁的建築物風格都開始變得威嚴而持重。
正北方,有一座先王廟,大門外還守護得比較森嚴,但一進門後,裏麵就門可羅雀。
易江陵心覺詫異,為什麼易天下會一言不發地帶自己來這種地方。
易天下屏退了所有侍衛,跟著帶走上台階,高鼎神壇之後,先王廟的大門依舊緊閉著。
易天下隻將正門隻開了一個僅容一人的縫隙,示意易江陵走進去,然後自己也走進去,門關上。
大殿外的陽光照在地板上,整個反射出通明的光。
先王廟是一座呈天壇狀的建築物,廟內的裝潢也如宮殿一般恢宏高大,大廳正中垂著許多黃緞子幡布。
其上無非寫著一些歌功頌德的文字和詩句,四壁上則是十幾張曆代城主的遺容肖像,個個濃墨重彩,畫得極是傳神。
肖像下麵是堆疊的燭台和香爐,那燭台的擺放極其詭異,正中央掛著一副巨大肖像,畫中人身長九尺,麵目獨具神儀之威,一把水藍色的長劍佩在麒麟襟帶前,左下角署名:冷無疆。
座下是九隻燭台擺成箭頭狀,朝東而指,注明\\\"四輔”。
其東南西北各都張掛各種肖像,燭台擺布更是千奇百怪,少得兩支一組,多的竟達到了二十三支,每七個圖形分布在一個方向。
易江陵將所有的肖像和燭台都查看一邊,一個麵目凹陷如乞丐的高瘦老者像下注明是\\\"冷斷魂”,座下的燭台擺成北鬥七星壯,標明\\\"鬥木蓢\\\";依次下去是牛金羊、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壁水獐,數了二十七位,一直到西方第七氣處虛著的箕水豹位,其上正對的是一張蒼黃的白紙。
他心下好奇,忍不住問道:“這裏為什麼沒有畫像?”
易天下道:“因為所畫之人並沒有死。”
易江陵隻覺得納罕,卻沒有再問,仔細端量前麵的二十七張畫像,問易天下道:“這些人的年齡似乎都很年輕,難道都不是壽終正寢麼?”
易天下道:“這些人的年齡都很準,前麵的二十七任城主,每一人都活到五十歲就去世了,不會多一歲,也不會少一歲。”
易江陵道:“這是為何?難道是有人操縱的。”
易天下搖搖頭,說:“不知道。”
易江陵突然對最後一張圖產生了興趣,道:“那現任城主冷笑天的年齡是多少?”
易天下道:“他已經活過了五十歲,今年五十一歲。”易江陵道:“那冷於冰和冷鋒二人呢,他們也是城主,似乎並沒有活過五十歲?這裏是為他們立的靈位才對。”
易天下道:“這裏隻有二十八個靈位,最後的一個位置,隻有冷城主才能夠有資格,沒有任何人能占據。”
易江陵好奇心起,窮追不舍問了好多問題,然而易天下卻再無法開誠布公,隻是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其真實情況是,易天下也並不詳細無名宮的過去,因為,他並不是大祭司,關於過去的一切秘密,便都隨著大祭司的消失而被掩埋在歲月的黃土中。
易江陵道:“你帶我到這裏來,到底要見誰,你還沒有告訴我?”
於是,易天下徑直走到最後一張肖像前,對一旁尚在仔細觀察的易江陵,說道:“你要見之人便在這裏麵。”
最後一個位置上,沒有圖畫,隻放著一個靈位,靈位質地和擺設都跟其他牌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特別的地方卻見上麵寫著\\\"無名宮城主冷笑天之靈位”。
冷笑天,死了?
易江陵手裏的骨灰壇子搖搖欲墜,嘴裏死死咀嚼著幾個字:“他……死了?”
易天下道:“你感覺很奇怪麼?”
易江陵隻感覺背心一涼,有一種瞬間跌入冰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