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亦是滿臉愁苦,捂著肚子,兀自咕咕亂叫,虛弱喘氣道:“若是風雨樓的那個薛劍所幹的,那我們也那她沒辦法呀……聽說她們會武功的,到時候說不定連薑夫人也……”
紫薇呸地啐了一口,道:“你就恁地膿包?我們隻管把一切栽贓到如飛那蹄子身上,若真是那薛劍幹的,我就不怕她不站出來獻醜,要打抱不平。到時候有夫人給我們撐著,我們就死認那薛劍不放,到時候越鬧得大越好!”於是二人苦熬著來見薑夫人,於是便有了今天之一幕。
薑夫人都說了但說無妨,水心便借機發難,一口直指一旁冷漠不語的薛劍,道:“這個風雨樓的人出沒時常疑神疑鬼,我看她就像下藥之人。”紫薇也跟著道:“對,夫人,她昨夜不在青蓮居中,不知道去了何處,我看她就是為了要替如飛這妮子掩蓋罪過而想下手毒死我們,她們是早就串通好了的!”水心見薛劍絕不否認,更加確信,攛掇道:“夫人,你要替我們做主啊,趕快下令將這兩個罪人就地正法吧。”
就在這時,一旁神智不清的如飛突然咚咚如搗蒜一般在地上磕起頭來,她似乎成了一頭被虐待逼瘋了的野獸,隻會逆來順受不會反抗,十幾聲響後,她緩緩抬起頭來,滿額是血,地板上也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薑夫人破啼一笑,吃吃地道:“你在求我?”如飛雙眼空洞,不言不語,又是一陣機械地搗頭,她似乎忘卻了身體的痛苦,隻顧咚咚咚幹脆地磕頭。
薛劍嘿嘿冷笑,對如飛道:“你在為我,求這位夫人麼?”如飛還是咚咚磕頭,薛劍歎了口氣,從衣袖中抽出兩片撕裂的刺繡絲絹來,正是那幅貓撲蝴蝶圖。
水心和紫薇蘧然間圓睜怪眼,傻傻地說不出話來。”圖……怎麼在……你……手裏?”薛劍並不理會二人,反而是薑夫人轉過頭了對二人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樣的語氣,仿佛意識到自己受騙了一般,她自認為自己本來不算受人蠱惑的老糊塗,但此時她想後悔也已沒有台階可下。
薛劍霍然站起,走到如飛麵前,一把按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提,就將她整個人直直地提了起來,她惡狠狠地道:“起來,你根本就不該跪,你知道麼?你需要反抗,“目露凶光,指著薑夫人,繼而掃到水心和紫薇二人身上,“這些人都是些色厲內荏的布老虎,你根本就不須要奴顏婢膝,你知道麼?”
然而,她得來的結果,是如飛的茫然,緩緩搖頭,她已經麻木不仁了,麻木得隻知道犯了錯,磕頭就可以減輕罪過,得到饒恕……
薑夫人一見薛劍突然暴起的凶惡表情,嚇得麵如土色,身子瞬間向後倒,水心和紫薇雙雙搶上扶持著她,夫人僵持了一陣,這才緩緩地吐了口氣,指著薛劍,吞吞吐吐地道:“你是……新來……到,到……這裏的人,對麼?”
薛劍輕蔑地歪了歪嘴角,猛烈地搖了搖如飛的身體,但她已毫無反應,薛劍喝道:“無名宮的女人都是這麼脆弱的麼?你配做女人麼?”砰的一聲,將她推到在地,但她卻如一灘爛泥一樣,黏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你幹嘛不起來?隻要你爬起來,你就是我風雨樓的姐妹,我們團結在一起,打敗一切壞男人壞女人,你若再不起來,你就永遠不是女人,是個被人宰的畜生!畜生,你知道麼……”
她越罵越凶,但如飛卻仍是靜靜地,像死了一樣。
就從那一刻起,薛劍終於願意相信,如飛再也站不起來了。這就是為什麼整個雪夜樓中永遠都保持和平的原因。
女人啊,女人,你不能太懦弱,你知道麼?薛劍這樣對自己說,也仿佛對趴在地上的如飛說。但,這又有什麼用?
“對不起,我隻是剛才看見你替我求情我才決定要救你的,我希望的是,在我的幫助下,你能真真正正地站起來,做一個勇敢的不被女人欺負的女人……”到這時候,她終於無奈地說出了自己的初衷,“然而這一切,都白費了……沒想到,你還是令我失望了!”
突然,她的左袖突然飛出一道白光,白光瞬間插入了如飛的背心,鮮血飛濺,如飛並沒有呻吟一身,她的被隻是深深地抽搐,她在哭泣,眼淚混合著死亡來臨的時候,她趴在地上,雙手緩緩深處,抓向了絕望掉在地上的那張撕裂的貓撲蝴蝶圖。她並沒有對死亡感到恐懼和痛苦和恐懼,她的眼光迷離而深邃
薛劍道:“我不願你這種人在受到任何人的作踐,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謝……謝……你……”這就是她最後留給薛劍的答複,她安靜地說完了這句話,然後薛劍幹脆地抽出了那把插在她背心的護手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