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了幾十人女人,有的身首異處,鮮血狂標,滲出了紅地毯。滿殿的痩腦脂香中,混合著血腥,女人們在慘呼著拖拽著薑夫人,薑夫人尚在別人的砧板上,但麵目表情卻極度高傲,無動於衷。
“滾,你們這些沒用的膿包,剛才怎麼不快些來救我,現在後悔已晚!”薑夫人咚的踢開一堆拉著自己腳求饒的侍衛,心裏的極不舒服溢於言表。沒踢幾下,自己都感覺精神疲憊了,“女人還真賤……唔,不,是這些女人還真是賤!”她甚至搓了搓手,撣著身上的灰塵。
薛劍仿佛把自己當一陣空氣,冷眼旁觀這一切,絲毫不介入其中,她的鉤子就像玩具一樣橫在薑夫人麵前。
“停…!”這一聲長長的號令發出,十多把劍同時還劍入鞘,隻聽見大廳之中響了一聲而已。封天一手尚舉在半空,再道了一遍:“停…!”
夫人意猶未盡,喝道:“大膽奴才,你為什麼要叫停?”封天道:“啟稟夫人,小臣這次過來,奉了易大人之命前來告知夫人,現在做城主的已不再是冷笑天冷城主了,還請……夫人應該明白。”
原來這雪夜樓中消息閉塞,那易天下掌握了宮中大權的消息竟諱莫如深,並沒有傳到雪夜樓中。薑夫人一愕,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要叛亂麼?”
封天嘴角上挑,道:“夫人這話說得欠妥,現在城中三十八位大臣盡數承認了易大人的城主地位,易大人接位不久,就將城主之位暫托給了冷城主之子易江陵,我們這次過來,就是要……”話中略帶擠兌,薑夫人怒不可遏,道:“你是奉了易天下這亂臣賊子前來逼我退位的麼?”封天道:“夫人果然明鑒,若是夫人識時務者,我們也不必大動幹戈,我們此番冒昧來雪夜樓,就是要……”後麵的話尚未說完,就聽薑夫人罵道:“易天下是個什麼東西?這等蜉蝣飛蛾的角色,還妄想著顛覆冷家的血統,真是不自量力,我問你,那個所謂的冷笑天之子是個什麼來頭?”封天道:“此人姓易,名江陵,是唯一一個能夠打開絕世封印的人,這個你總該不會懷疑了吧!”
這薑夫人也聽說過無名宮的絕世封印,那封印是每一任城主生前都可以根據無名宮的法典,用自身的精血和念力配合著祭司的法典咒語才可煉成,這封印便是每一任城主修行和死後埋葬的地方,一旦封印關閉,除了用本人和親生子嗣體內的鮮血可以打開之外,根本無法開啟。其時胡無名頂替了冷笑天當了城主以後,因為自身殘疾的緣故,胡無名一直住在東步宮中避而不見薑夫人。東步宮封閉多年,宮內的廢品美女一旦被選入宮後便再也不得出宮一步。包括城主夫人薑氏,也隻能一個人管理著整座幾乎與世隔絕的雪夜樓,自成一體而無人問津。
但冷笑天關於閉關一事,消息雖然來得遲滯,但薑夫人也耳有所聞。她自從前半生對冷笑天癡情而遭舛,兩個兒子為爭奪城主之位而慘死以後,便對冷笑天這個人也心灰意懶愛理不理了,她隻是獨自一人,殘酷地壓迫著被選進雪夜樓的每一個妃嬪和宮女,無所不用其極。
薑夫人道:“不可能,於冰和鋒兒都是我所生,怎麼會還有姓易的孩子,這分明是易天下的在搞鬼,那分明就是他的兒子,易天下想篡位!易天下想篡位啊!”她揮舞著雙臂,目光如電一般射向封天,並惡狠狠地指著他道:“你,你們這批亂臣賊子,禍國殃民……”話未說完,口角已經流出血來,頭也跟著咚的一聲滾下地來。
封天道:“可憐,可憐。”原來薑夫人方才一激動,想到自己幾十年來的經營就在這亂臣賊子蜂起之際化為烏有,心中不忿,更要揪住封天問個清楚,哪裏一時間竟忘了自己尚在刀口之下,那薛劍的護手鉤鋒芒畢露,她一朝前奔,登時便人頭落地,好不利索!
“應得的報應,不許任何人插手,看來天意並不都是涼薄的……”薛劍掏出一張白巾,一滴一滴擦拭鉤刃上的鮮血。
整個鳳凰樓宮殿中,躺了五十多具屍體,這是雪夜樓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壯烈場麵,活著的宮女侍衛們身在狼藉之中,個個無不心膽俱裂噤若寒蟬,易天下拿出城主的寶劍作為信物,吩咐鳳凰樓的人將薑夫人厚葬。
然後,薛劍並不轉身,穿過忙碌的死人堆,徑直離開鳳凰樓……
“請等一等……”
在跨出門口的時候,她隻走了半步而已,她偏頭道:“有事麼?”
“你叫薛劍,是麼?”
薛劍點了點頭。
“那麼沒錯,我要向整理的所有人宣布一件事情,請你也留下來一下吧。”
“這裏的一切與我無關,我亦與你無關,我憑什麼留下來?”
“就憑……我今天過來,就是要向所有人宣布,城主繼位,他要選你當無名宮的城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