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宮的內宮。再一次跨入內宮的大門,一切已經今非昔比,外宮以外的城是民居,這裏到處是一片狼藉,大街上失去了往日的清冷,到處是衝天的火焰和幹裂的血跡,有人在哭喊,民房被搶掠一空,牆堵倒塌,苟活下來的流民們個個妻離子散,呼天不應。夏侯雷走到城門口,暗中打翻了兩個鐵甲兵,悄悄地拖到城隅處剝了個精光,將易天下也換上鐵甲裝束。
夏侯雷抓了一件內衣將絕情劍裹上,然後別在背上,將易天下放上馬背,兩人同乘一騎,趁著又一批士兵進城的時候悄悄混了進去。二人尾隨著這對約莫有二十人的鐵甲兵拐入城中。原來方才夏侯雷幫助李少心反叛,血戰了幾個時辰後,重創了易家軍五千多人,但他的目的並非殺人,高舉火把,東走西竄,四處縱火。眼見烈焰衝天,無名宮內一大批軍隊呼啦啦殺出城來,夏侯雷喜形於色,二人趁著混亂之際逃進了無名宮。
那一批二十餘人策馬來到無名坊前,前頭一個牙將奔進門內好久不出來。其餘眾人都翻身下馬,等在無名坊外。無名坊內把守森嚴,閑雜人等都不得入內,那二十幾個人各自閑聊胡吹,閑談城外的火災的事情。為了避免露出馬腳,夏侯雷故意將馬移到一邊,卻不下馬,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正想悄悄溜走,便對易天下道:“我們還不快走,一會易專城來了,隻怕想走也走不了。”
易天下嘴貼在夏侯雷耳邊,道:“一切見機行事,現在切不可輕舉妄動。”豈知就是這小小的嘀咕,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有幾個鐵甲兵走過來,拉住夏侯雷的馬蹶子,道:“喂,\\'牛皮子\\'今天怎麼不吹牛了?”另一個指著易天下,兩眼放光,道:“喲,雞仔兄,你不是跟牛皮子合不來嘛,今天怎麼坐了他的馬,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第三個道:“奇怪,您二位不是先前就出發了麼,怎麼跑到我們隊伍裏來了?”夏侯雷支支吾吾,下巴掩在口罩之中,看不見表情,也說不出話來。易天下怕識破了機關,連忙裝個腔調打圓場道:“這位牛皮兄今天感冒了,我那馬甩掉了蹄子翻在了雪地裏,我那天賭錢輸了牛皮兄三兩銀子,他怕我摔死了,這筆錢成了無頭債,所以就……”夏侯雷也跟著裝傻般不住點頭。那幾個同時都\\\"哦\\\"了一聲,雖然都覺得二人的聲音和動作都有點怪怪的不是滋味。
正在這時,大門外奔出了那牙將,還有幾個身著金甲的偏將,大家吩咐了一通,又見門內衝出百來個行進整齊的流民,原來都是些官兵裝扮的。那牙將吩咐這二十幾人進去換衣服,夏侯雷跟著稀裏糊塗來到大廳,隻見地上百來個流民正蜷縮在地板上瑟瑟發抖。廳中又一批流民被押解出來,眾人嫻熟地剝下這些流民的衣服換上,陸陸續續來到大門口,那偏將中走出一人道:“易將軍有令,命爾等裝扮成流民,散步於無名宮各處尋探無名宮內宮的地址,大家務必要有所收獲!”眾人領命,按照上級的意思各自選好了方向前進。
夏侯雷被選派到了東方,一行人本來有四十幾個,每到一個岔路口便有幾個分開,沒走多久,岔路的巷子越來越多,因此便隻剩下夏侯雷與易天下兩人。原來這無名宮端的規模宏大,單單是外宮以外的居民區都是當年冷無疆想好的布局,無名宮一座城方圓八百多裏,而僅僅是城牆就修繕了一百多年,可謂是殫精竭慮。那無名宮的內宮竟掩藏在許多民房雜居之後,當初夏侯雷被逐出無名宮時隻是個小小的侍衛,他曆年住在內宮中未曾濕的路。但三十幾年後再度看到內宮的外景,一切猶曆曆在目。
“當初我被逐出無名宮時,素娥便是因我而死,而我自所以流浪天下,負了天狐子,又殺了簫揚妹子,這一切的一切,豈非都是冷笑天造成的?”他不斷地叩問自己,不知不覺已踏步來到無名宮的禁門前,大門緊鎖著,門外高高低低站了十幾個人,夏侯雷兩眼如火,不顧易天下的勸告,大踏步衝了過去,大門口的十多人同時發現了他,那把總大喝:“哪兒來的破落窮民?”跟著刷刷刷抽刀,連珠般迎了上來。夏侯雷扯起尚在包裹中的絕情劍,神鋒還未出鞘,隻是順勢一推,十幾個逆著栽倒,再也爬不起來。隻餘兩個大喊:“有刺客!”抱頭鼠竄沒命價拍門,夏侯雷跟著兩掌一送,兩個侍衛也相繼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