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上劉主任看到謝朝榮上洗手間的時候,聽到了謝朝榮的暗示,新人報到,先燒香是局裏雷打不動的規矩。隻有這樣,辦起事情來才是心神合一,大家才能發揮團隊精神啦。雖然謝朝榮不明說,但是官場老手劉主任聽到那一句:“市場管理辦公室的同事好久沒有坐下來探討下工作了。”這話分明是謝朝榮明說工作,暗指聚會消費消費嘛。

於是,劉主任把這個飯局,成了今天重點工作。所以他一邊安排,一邊監視藍顏風的一舉一動。如果逮住了把柄,還要設法讓他買單,不過藍顏風還算老實,沒有把頭探進局長辦公室去看看什麼新奇,沒有獨自走入那些存放貴重設備,沒收回來的書籍,光碟,音像器材等等的倉庫,甚至沒有把桌上放著的鬥地主剩下的鈔票拿走……

藍顏風是山旮旯裏走出來的人,骨子裏流的是農民的血液,多少遺傳了憨厚老實的成分,他打進文化局這一秒起,從來沒有打過任何財物的主意,隻因為他心中有個仇,奪愛之仇,還有一個想法,發展,隻有自己不斷強大發展,才能讓敵人畏懼,才能讓自己的人生改變,家族的命運改變。

現在,劉主任抬著眼鏡左右打量了許久,沒有發現藍顏風有貪圖的蛛絲馬跡,也就放心去操辦晚上的宴會了。他認為,自己如果不給領導請客的話,在如此多的手下麵前,是過意不去的。

以搞衛生為理由,藍顏風出去外麵觀察環境了,這個文化局是一棟五層樓高的主樓與一棟較舊的四層樓構成的回字形的房子。

他在裏麵又是掃地又是幫助阿姨搞衛生,令得外麵來局裏辦事的人都以為是請了這麼個年輕的清潔工呢。他發現了辦公室裏,除了幾個值班的人在玩電腦,喝茶外,其他的人都出去了。

這個時候,藍顏風看到了局長的辦公室是緊閉著的,那是鍾豔萍局長的房間,位置也是最好的。一會兒,兩個穿戴奢華,珠光寶氣,頗有富貴相的婦女嘻嘻哈哈地敲門進去了,然後門就被關了起來。一看就明白是兩個富婆,來找鍾豔萍的,但是在外麵看來一點都不像是官太太,隻有鍾豔萍知道她們的身份。

藍顏風剛剛搞好了走廊上的衛生,要下去看看其他地方如何,這時候有個紅色短裙富婆突然走了出來,問:“喂,靚仔,幫我買一副撲克牌上來。”她從錢包裏抽出一張五十元紙幣,然後又說:“快點哦,不用找了。”

——原來,這兩個富婆是來這裏找鍾豔萍打牌的。表麵是打牌,其實是來輸點錢給鍾局長的,偶爾還會替別人送禮呢,這兩個富婆的膽子更大,還會公開在好友圈子裏說能搞定文化局管轄內的任何問題呢。所以她們來文化局就如上美容院一般,想去就去。

“哦,不好意思,我上班的時候不能出去哦。”藍顏風委婉拒絕,繼續朝前走去。

“喂,別以為搞衛生就了不起?”那富婆損他了,“拽個屁,還是搞衛生!”

“不是,我是幫忙的。”藍顏風被她說的難聽,回了一句。

“別走,有種就別走!”那富婆看見藍顏風不買她的帳,一股怒火從腳底躥起,差點把紅裙子給燒著,道:“我叫你馬上消失在這個局裏,信不信?”

“不信。”藍顏風下了樓梯了,少跟這種吃飽了撐著的富婆說話,以免惹禍上身。

一會兒,那富婆就把鍾豔萍局長給拉出來,叉腰指著藍顏風道:“阿燕萍,就是那個搞衛生的人,不肯買我的賬,把他給炒了!”

鍾豔萍一看是藍顏風,不免的嗬嗬笑了,道:“王太,你多疑了,他不是清潔工,是這裏的職員,走,我們去外麵喝杯飲料先,我請客。”她心有體會,這可是自己故意擺在文化局裏的棋子哦,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呢。

“王太,看你是想帥哥想瘋啦!”另一個富婆也附和道。

“切,張太太,我們去喝飲料,等下去做護理吧。順便與看看有沒有水療spar”那個叫王太的富婆撓首弄姿地打圓場。

三個人有說有笑地進了電梯。

剛剛好在樓底下,藍顏風走入拐角處的一排沒有標示牌的房間去瞧瞧。

“小藍,快回來。”劉主任在對麵的屋裏嚷道。

聽到領導的聲音,藍顏風馬上轉個方向,小跑回去,禮貌地問道:“請問劉主任有什麼吩咐?”

劉主任瞪起眼問道:“怎麼了?跟局長走那麼近幹嘛?”然後摘掉眼鏡,緩緩地放在桌上。

“那兩個女人叫我去買牌,我不去,所以就被她們說了下……”藍顏風慢慢的說。

說得劉主任為數不多的眉毛一動一抖的。他的臉色一下子就陰轉晴,笑眯眯地說道:“真是笨死了,那兩個都是官太太,叫你買東西是看得起你呀。小子你走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