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司夜不敢相信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前來救援的消防人員跟醫護人員漸漸地把兩人擠了出來,血液的腥臭味隨著海風四處飄散著。
原司夜還是呆呆地站著,看著那個被抬上擔架的男人,他右手腕的手邊依舊在轉動著,可是心髒卻停止了,昨晚,他們還說好周末一起去登山來著。
他不相信那個人會是他的父親原莫德,他不相信。
相比原司夜的不知所措,安晴淺倒是平靜地接近冷血,她睜大的眼睛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欣長的睫毛隻是輕微地眨了一下,轉身準備回到車子去。
“站住!”原司夜清冷地聲音傳了過來,悲痛欲絕無處隱藏。
安晴淺緊握著拳頭,沒有打算理會他,風掠過她的臉龐,吹的眼睛有些微疼,指尖掐進了掌心,開始映著血絲。
“我讓你站住”原司夜怒吼著上前拉住安晴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現場明顯的就連個白癡都能看的出來,他父親是被身後這輛車子撞上去的,是被安晴淺的父母撞上去的,雖然他知道這都不是安晴淺的錯,可是他就是想有個人說句話,無論是氣話還是安慰的話。
原司夜再怎麼優秀始終還是凡人,還是會覺得痛,會覺得難過,會生氣,會掉眼淚。
安晴淺不會,她的心髒裏溢出的血液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已經是冷的了,她彎起嘴角冷笑著,抬眼看了高出她快要兩個頭的原司夜說道:“我贏了!”
原司夜錯愕地看著安晴淺,她竟然笑了,對著屍骨未寒的雙親笑了。心痛,盛怒。
安晴淺莫名的笑意,讓原司夜瞬間失控,他嚎啕地用力推開席安白。
隨著救護車呼嘯而至的汽笛聲,安晴淺向前撲了幾步後,漂亮的臉蛋準確無誤地紮在了海防線的鐵絲上,一根,兩根,三根……
猩紅的血液從白嫩的臉頰流出,沿著腐鏽的鐵絲滴在路邊清脆的雜草上,滴答,滴答。
二十幾歲的女司機尖叫著向她跑去,還沒有想好要怎麼把她解救出來時,安晴淺已經從新站起來了。
倒鉤的鐵絲因為她的用力拉扯,又在臉上劃出了一道長口子,血流的更歡快了,瞬間染花了白色的上衣。
清澈漂亮的黑眸子平靜的讓人有些恐懼,沒有傷到的左臉,還是那麼的漂亮。
江晨影說過,安晴淺是錯落在人間的妖孽,所以她美的很可惡,可惡的讓人想要把眼睛都挖出來放在她的身上。
原司夜挖出的不止是眼睛,就連他的心他都已經連根拔起了,此時安晴淺臉上的血就跟他丟失的那顆心一樣,在流著血。
安晴淺口袋裏的手機歡快的鈴聲在此刻此景,顯得很格格不入,她側身掏出了手機,淡淡地說了一句“好。”接著交待那個女司機幾句後,又回過頭來看著原司夜。
“再見!”安晴淺揮動著左手,手指上下彎曲著,衝著原司夜輕聲說道,轉身沿著來時的路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