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 電閃雷鳴不絕。 借著一閃而過的光亮，黃燦帶著的小隊已經把繩子拋上了城牆。 小隊總共就十個人，黃燦是隊長，隊員是王有朋，徐嘯虎，鄭玄，秦川…… 眾人把武器縛在身後，很快便順利地爬上了城牆。 或許是覺得這寒冷的雷雨夜不會有人來偷襲，又或許是覺得蜀兵被打怕了，所以城牆上一個西域士兵都沒有，就好像二月二那晚的翻版，隻是角色互換了一下而已。 從關上往下望去，火光少了許多，估計是早已吃飽喝足睡覺去了，但即使夾雜了雷雨聲，也還能隱隱約約聽見西域士兵的歡笑聲。 城關之上，十人的隊伍又再分為兩個小隊，一隊三人，負責開城門，由王有朋率隊，成員有鄭玄和秦川，另一隊七人，目標是西域軍的主將，由黃燦和徐嘯虎領頭。 兩個小隊很快便分散開來，各行其是。 雖然是聯軍，可這些西域軍隊還是各自為政，戰利品是分開的，軍營也是分開的。 按照約定的時間，黃燦七人要在一炷香時間內斬敵將之首，製造混亂，然後楊驍再率剩餘人馬進關，一舉衝垮敵軍。 這讓黃燦有些為難了，因為這裏起碼駐紮著三夥以上的西域軍隊，也就是說起碼有三個將領的腦袋等著他們去摘。 時間根本就不允許啊！ 黃燦正思索間，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徐嘯虎第一時間抽刀。 “是我！”低沉的聲音傳來，正是王有朋。 “你怎麼過來啦？”黃燦一臉的疑問，見王有朋身後還跟著鄭玄，問道，“秦川呢？” “他留在城門口，待我們這邊事情解決了，他就可以開門了。” “混賬，隻有他一個人，有危險怎麼辦？” “放心，城門口一個西域兵都沒有，秦川一個人就夠了。再說，你們沒有我，肯定幹不成事吧？” “廢話真多。”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但黃燦還是接受了王有朋的意見，安排道，“好了，我們現在有九個人，就分為三個小隊，分別從左、中、右三個方向摸過去，能遇上敵軍主將最好，若是沒遇上，也要盡量製造混亂，明白嗎？” 大家沒有回答，隻是點點頭。 隨著黃燦的右手一揮，三支小隊一下子消失在雨夜之中。 徐嘯虎，鄭玄還有另外一個新兵編成一個小隊，目標是右大營。 一路上暢行無阻，西域軍也真是放鬆，也個站崗的人都沒安排。 營房內，火堆還在燃燒著，可以清晰看見火堆旁的士兵喝得爛醉如泥東倒西歪。 徐嘯虎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裏，估計現在這些人連刀都拿不動了。 “喂！” 徐嘯虎三人大驚，因為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徐嘯虎握緊手中的綠辰槍，隻要對方有一點異常，他可以保證，對方喊出聲的那一瞬間，綠辰槍便可以刺破他的喉嚨，讓他永遠都叫不出聲來。 “你們也是出來拿酒的嗎？順便給我帶一些。”身後人醉醺醺地說道。 徐嘯虎三人大喜，心中鬆了一口氣，不是行跡敗露了就最好。 鄭玄回道：“前麵還有好多酒，我們三個根本搬不完，要不你一起來吧？也可以趁機先喝一些。” 那人估計喝到了興頭上，也顧不得外麵下雨了，直接頭上戴了個東西就衝出來，晃悠悠地來到徐嘯虎三人身旁。 “酒在哪裏？”那人話才剛剛出口，突然覺得麵部一緊，嘴巴已經被人掩住了，任其怎麼掙紮也逃不脫對方的控製。 不過這麼一折騰，他整個人也瞬間清醒了許多。 出手之人正是鄭玄，徐嘯虎把槍尖對著西域士卒的喉嚨，低聲道：“不準大聲喊叫。” 雖然在黑暗之中，西域士卒也能感覺到明晃晃的槍尖透著冰冷的光芒，他還能感覺到自己若是有丁點兒的異常，對方手中的槍會毫不猶豫地刺進自己的喉嚨，於是他連忙乖巧地點點頭。 鄭玄緩緩鬆開手，那士卒估計嚇得夠嗆，果然沒敢有什麼小動作。 鄭玄首先發話了，“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明白嗎？” 西域士卒連忙不住地點頭。 “現在關外有兩萬大軍，虎頭關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看著西域士卒瞪大的眼珠子，鄭玄繼續忽悠道，“我們之所以趁黑摸進來，主要是不想多造殺孽，我們的目標是你們的首領。因為我們覺得這次偷襲虎頭關，都是你們首領的事，你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當然，對虎頭關內老百姓下毒手的人，是一定要死的。你有沒有對參與其中？” 也不管有沒有做過，西域士卒連忙否認道：“小的一直呆在關內，腳都沒有跨出去過一步。” 鄭玄一嚇一唬，剛柔並用，西域士卒說出這話來，他便知道自己的招數見效了，接下來西域兵肯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我會爭取向上頭請求饒你一命的。” 西域士卒連連點頭，就差跪下磕頭謝恩了。 “我再問你，你們頭領住在哪裏?” 西域士卒毫不猶豫地抬手直指正前方，說道：“往前三十米有處單獨的小房子，他就在那裏！” “裏麵有多少人？” “隻有他一個。” “很好！” 西域士卒心中一喜，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忽覺喉嚨似乎一冷，因為雨還在不停地下，黑暗之中他看不清自己的眼前的液體是血還是雨水，他隻聽見鮮血從喉嚨噴出時的“滋滋”之聲，過了良久他才緩緩倒下。 “如果有下輩子，記住千萬不要來西蜀惹事。”鄭玄一臉的寂寞滄桑，很是熟練地挽了個刀花，卻發現徐嘯虎帶著另外一人已經朝小房子奔去了，他也顧不得再炫耀什麼了，連忙趕了上去。 小房子內的打鼾聲與屋外的雷電聲有的一比，徐嘯虎緩緩推開小房子的門。 咿呀一聲！微不可聞。 首先是一股濃濃的酒味襲來，其中似乎還夾雜了些脂粉味。 然後徐嘯虎便看見了兩個衣衫破碎的女人，大腿手臂幾乎全都露了出來，估計是衣裳單薄的緣故，所以兩人湊在火堆旁不住地搓手取暖，似乎還在抹著眼淚。 發出可怕打鼾聲的大漢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被子踢在一旁，光著上身，隻穿著一條褲子。 見徐嘯虎三人衣裳盡濕走了進來，兩個嬌弱女子渾身一震，抱在一起不住哆嗦。 徐嘯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道：“我是來救你們的。” 兩個女子頓時眼睛放光，連滾帶爬地挨到徐嘯虎身旁，緊緊抓住後者的小腿，哀求道：“求求你們，救我們離開這裏。” 靠近了才看清楚兩個女子身上紫一塊青一塊，顯然受了不少的虐待。 “畜生！”鄭玄怒喝一聲，提刀大步來到床邊。 寒光一閃，一顆腦袋從床上滴溜溜滾落地，那西域大將都沒看清楚仇家是誰，就這麼迷迷糊糊地去見閻王了。 “啊！” 兩個女子一見這麼血腥的場麵，忍不住尖叫起來。 徐嘯虎問道：“你們還有同伴在這裏嗎？” “有！” “有幾個，在哪裏？” 其中一人回道：“應該有十二三個，至於在哪裏，我們就不知道了。” 十二三個，等下在混亂之中，不知會有多少個能存活下來了？ 徐嘯虎指著床上血淋淋的屍體問道：“怕嗎？” 兩個女子點點頭。 “再怎麼怕你們也要忍住了，我們出去之後，你們把門堵死，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否則你們的下場就和他一樣了，明白嗎？” 兩個女子又是使勁地點點頭。 三人走出房間，外麵除了雨滴之聲，一切還算平靜。 鄭玄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時間還有剩餘。 “你們去中路和老黃他們彙合。”徐嘯虎提起綠辰槍往西邊走去。 “喂，你去哪裏？”鄭玄問道。 “我去找找剩餘的女子，能救幾個是幾個。”徐嘯虎說完，一個閃身便不見了。 一炷香時間後。 楊驍率領一百餘騎突入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