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晨,一陣猛烈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下半夜沒怎麼睡的徐嘯虎一下子便被驚醒了。 這麼急,出什麼大事了? 徐嘯虎沒有猶豫,飛快地下床,開門,然後便看見一人猛地撞了進來,徐嘯虎身子一側,那人撲了個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那人邊呻吟邊掙紮著站了起來,卻是昨晚的那個夥計。 “沒事吧?”徐嘯虎關心問道,其實夥計撞進門的那一霎那,他就認出來了,隻是他對這個夥計印象極差,所以沒有出手相助,讓這個不長眼的夥計吃吃苦頭也不錯。 “沒事沒事。”夥計嘴上雖這麼說,但臉上扭曲的表情卻顯示他其實痛的很。 “什麼事這麼著急?”徐嘯虎又問道。 “對對。”夥計剛才生疼,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大家都在大堂了,你也去吧。” 夥計的話,沒有一點請人的意思,反倒像是在命令。 這讓徐嘯虎很不爽,他幹脆就站著不動。 夥計走出幾步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回頭問道:“你怎麼不走?” 徐嘯虎反而朝床上一坐,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走?” “因為,因為……”夥計突然回不上來了,但他突然底氣很足地說道,“有種你就別走。”然後就一扭身走人了。 奇怪的店,奇怪的夥計,請人絕不是這般請法的。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今天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就在徐嘯虎準備找點水洗把臉清醒一下之時,夥計又回來了,不過這次他臉上的神色不再那麼咄咄逼人,溫順了許多。 徐嘯虎看著他,他看著徐嘯虎。 “客官,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吧。”夥計的語氣十分沒那麼強硬,但還是十分僵硬,說軟話對他來說似乎很難。 徐嘯虎幹脆沒理他,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但其實他兩手空空來,根本沒東西可收拾。 夥計在背後看了一會兒,有些忍不住了,他悄悄朝徐嘯虎走近了幾步。 “你若敢動手,我保證你出不了這個門。”徐嘯虎厲聲說道。 夥計悄悄縮回了拳頭,原本他還想硬來的,不料對方頭都沒回便看穿了自己,這讓他對徐嘯虎有些畏懼起來。 可事情總是要辦的,若是老板發起火來,估計自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斟酌了一番,夥計低頭了,細聲說道:“客官,麻煩你跟小的走一趟,成不?” “成。” “多謝客官。” “先幫我打盆水來。” “啊?” “我要洗臉。”徐嘯虎的大爺姿態十足。 夥計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照辦了。 …… 跟著夥計來到了大堂之後,徐嘯虎才發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原本以為整座客棧的人,即使加上夥計廚師也不會超過三十人的,可看現在黑壓壓的一片人群,起碼在百人以上啊。 這些人,都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啊? 而且氣氛也不對,因為人數雖多,但大家的神情都十分嚴肅,甚至可以說是緊張。 “老板,人我帶來了。”夥計恭敬地朝坐在櫃台前的一個中年男子說道。 徐嘯虎原本還以為夥計會在老板麵前說自己壞話,現在看看夥計在客棧老板麵前如老鼠見了貓的膽小樣子,心知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如果老板問起的話,夥計肯定是要添油加醋一番;但老板沒有發話,那他就隻能一聲不吭。 老板聞言並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站了起來,眼光掃了一下全場,凡是與其目光接觸之人,皆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無形壓力。 唯獨徐嘯虎例外,也不是他占了上風,而是徐嘯虎目光不在客棧老板身上,他被人群中的一個女子所吸引了。 徐嘯虎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見過此人,但偏偏好像十分熟悉一般。 因為,這人赫然與昨晚相遇的狐仙十分之相似。 不同的是,該女子年紀會大些,應該有三十五歲以上,而且麵容,皮膚和身段也與狐仙差距甚大。 除此之外,兩人更為相似的是她們的媚,一個眼神,勾魂奪魄。 昨晚的狐仙必與此人有關係,徐嘯虎心中疑問大起。 “現在人都到齊了,我們就開始吧。”客棧老板發話了,他的說話語速不快,語氣也算平和,偏偏帶著一股震懾全場的威勢。 徐嘯虎也不禁為其語氣所震撼,他似乎能感覺到在場眾人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這個客棧老板,很不簡單啊! “但憑老板吩咐。”其中一個發須皆白卻臉龐紅潤的老人說道,他的年紀比客棧老板要大上許多,可他的恭敬樣子卻好像他比對方要小上兩個輩分。 “我先派人檢查各位的房間,沒意見吧?”客棧老板的話是在向諸位詢問,但口氣卻是不容置疑。 “老板隨意。”這下更多人附和道。 瞧這些人的嘴臉,全是討好諂媚的表情,尤其爭先恐後的態度,生怕自己落後一樣,完全不在乎老板的所作所為是有損自己的尊嚴。 當然,也有些人的神色就不同了,不屑,厭惡,憤怒……但偏偏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客棧老板朝幾個夥計點點頭,後者們很快便轉身開始行動了。 “好了。”客棧老板的語氣似乎一下子鬆了下來,緩緩說道,“大家也不要幹坐著,有什麼想吃想喝的,隨便點,就打個五折吧。” “老板,您這可是說真的。”有人問道。 “當然,老板我從來不說假話的。”老板回道。 “夥計,先給我來壇好酒。”一穿灰布衫的中年男子喊道。 但沒人回應,因為夥計都去忙了。 “接著。”老板嘴上吆喝了一聲,身子坐在椅子上沒動,隻是手臂一伸,淩空一抓,再一甩。 呼! 櫃台後麵架子上的一壇酒飛向了中年男子,穩穩當當地落在桌子上。 “老板好功夫。” “厲害。” “大開眼界啊。” …… 很快便有人大聲讚賞道。 “就憑老板這功夫,當浮一大白。老板,老孫我這邊要兩壇。”一個猥瑣的漢子喊道。 雖然這位自稱老孫的漢子是在誇獎老板,但他明顯馬屁拍錯了。 灰布衫男子喊的是夥計上酒,而他卻是老板上酒,兩字之差,天地之別。 老板又豈是輕易給爾等小人物上酒之人? 果然,老板看向老孫的目光有些不善,冷冷說道:“自己拿。” 老孫的心涼了,略顯笨拙的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想改過來,隻是卻想不出是哪句錯了? 不過,老板的愛錢卻是眾人皆知的。 所以,通常客棧裏解決不了的事情,拿出錢來就可以了。 “我來兩壇。”老孫走到酒架前,一手抱了一壇。 一個饅頭賣上一百文的客棧,兩壇酒即使打了五折也是價值不菲的。 但老板的臉色依舊冷漠。 老孫知道,今天自己若是不大方一回,估計今後很難在福壽客棧混了,想到這裏,他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巴掌,沒事瞎湊什麼熱鬧啊! “今天我請客,一桌一壇酒,大家隨意拿。”老孫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裏是在滴血的。 但果然,老孫這招很見效。 老板的臉色一下子緩和了許多,說道:“我也來一壇,反正有人請客,對吧?” “對對……”老孫連聲附和。 “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老板說道。 “老板有事盡管吩咐。”老孫強笑道。 “你請大家喝的酒,不打折。” 老孫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