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陣陣。 雖然才是一支不足百人的隊伍,但氣勢完全可以不輸尋常的千人騎兵營。 尤其衝在隊伍最前麵的徐嘯虎,紅馬鐵槍,銳不可當,鐵槍點點,仿若朵朵黑蓮,一朵蓮花開,南越軍中就有一人倒下。 南越中軍的防線,如潮水一般往後退去,很快就被徐嘯虎給撕裂開,露出一個大大的缺口來。 徐嘯虎就這麼率著不足百人的隊伍,硬生生地殺進了孔玉麟的中軍大本營。 因為李大眼和王大麻子兩支義軍的牽引,孔玉麟又分出了許多兵力,此時他周圍的兵力,預計還有兩千人。 但兩千對一百,還是有著巨大優勢的。 所以雖然徐嘯虎的攻勢如同一柄尖刀刺進來,但孔玉麟臉上並不慌張,隻是一雙眼睛是更加的陰鷙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數十年的征戰生涯,也曾衝鋒陷陣殺敵無數,也曾數次遭遇危機死裏逃生,他早已鍛煉出一個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大心髒。 如果這麼點小事就會讓他退縮,那麼孔玉麟也就不配站在這裏指揮數萬大軍了。 徐嘯虎的攻勢很猛,很快就侵入中軍腹地,但隨之,他的百人小隊就被兩千大軍給團團圍住了。 中軍是守護主帥和帥旗的隊伍,自然是由經驗豐富且武藝高超的精銳士卒組成,在被徐嘯虎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後,他們很快就調整過來,穩住陣腳,開始有組織有秩序地展開反擊。 徐嘯虎想要衝殺到帥旗的位置,起碼還有十幾丈的距離,中間至少還要衝破敵軍的三層包圍圈。
談何容易啊,中軍士卒本就以防禦見長,盾牌陣更是把徐嘯虎等人圍得是水泄不通,別說進攻了,此時想退也已來不及了;更主要的是,孔玉麟身前的親兵越積越厚,想要衝到孔玉麟身前,就是要踩著這些士卒的屍首過去。 如此密密麻麻的人群,就算一個個站在那裏伸出脖子任你砍,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的。 估計要把拋石車拉過來,才能擊破這又厚又密的盾牌陣。 而且越往前,受到的阻力就越大,速度也就越慢。 尤其是徐嘯虎這個箭頭兵,更是南越軍重點照顧的對象,隨時都有十來個精銳老兵圍著他。 騎兵的優勢本在速度,現在馬兒幾乎無法往前突破,徐嘯虎的百人小隊也就隨之停滯下來,如陷入泥濘之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徐嘯虎臉上已經微微露出焦急的神色來,再這麼耗下去,整支小隊恐怕都要交待在這裏了。這可與徐嘯虎的初衷不符,原本他是準備殺孔玉麟一個措手不及,給守城的楊驍等人減少壓力的。 重重盾牌之後,孔玉麟隻是微微露了一個頭出來,看樣子他似乎在冷笑,笑徐嘯虎的不自量力,自取滅亡。 “放下武器,投降不殺!”中軍裏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喊道。 笑話,都這種時候了,放下武器,那不是任人宰割嗎?
再說了,孔玉麟的殘酷手段可是出了名的,就在剛剛,一千餘名投降義軍被充當炮灰的慘景還曆曆在目。
“不要信他的鬼話。”張三根一邊大聲說話,一邊揮刀擋開一杆從盾牌後麵斜刺過來的長槍。
他的坐騎早已經被南越兵放倒,不僅是他,絕大多數人的坐騎都已受傷或陣亡,隻能棄馬步戰。
“拚了。”
“已經殺回本了。”
“可惜哥長得這麼俊,連姑娘的小手都沒摸過。”
“哈哈……”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似乎大家都想在死前好好吼上一通,一時間包圍圈內笑喊聲不斷,但沒有一句話是沮喪的。
剛才喊話的將領臉有點黑,他沒想過對方會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但對方臨死前還能說笑他就不能容忍了,太影響己方士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