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春風十裏,不如你(2 / 2)

看著時針分針秒針分別在鍾表上走動,楚冉猶豫了幾番終於忍不住開口:“莊默靳,麻煩送我回去。”這個語氣近乎是扭捏的。

此話一出,空氣中正漂浮這寂靜因子,靜的嚇人。久久的,楚冉才得到男生不溫不火的回複:“我以為,你打算一晚上都不和我說話。”

他和她說的第一句話明明毫無語調,聽不出他是什麼以什麼樣的情緒說出來的。而落在楚冉耳裏偏偏是譏諷意味頗重的。她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叢燒,咬牙說:“那你到底幫不幫。”

“你生什麼氣。”他又問。聲音渾厚有力,平穩清冷。

楚冉收緊拳頭,辯駁道:“我沒有。你想多了。”她右手下的真皮沙發,已經被她抓的變皺。

往日建成親密無間的城堡,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崩塌,廢墟中的塵埃慢慢變成了兵戎相見。

她轉頭,原以為看到的會是莊默靳沉靜的側顏,卻沒發現,他早已先前一步轉過頭來凝視著她。他的手臂搭在沙發後拚上,男生偉岸的身子籠罩著她,他一點點的壓過來,這麼近的距離幾乎讓她窒息。

這一秒,楚冉她才發現,她楚冉,也是會懼怕的。就如一個人將手無情地掐在你的脖子上,讓你無法呼吸。感覺下一秒就要這麼死去。以前,她覺得,莊默靳帶給她的往往是那份無以言說的安全感。而現在,卻讓她避之不及。

“楚冉,你生什麼氣。”他的話擲地有聲。她接觸到他的眼睛的那一刻不禁瑟縮了一下,那樣沉冷而又陌生的眸子,正滲著寒意。

下一秒,他扼住她的下顎,高挺的鼻子貼上她的,楚冉閉上眼,不敢再與他去對視。又聽他的聲音低不可聞地在她耳畔如同呢喃:“楚冉,你有什麼資格生氣。幾個月前的一走了之,生氣的不應該是我嗎。”

直到楚冉聽見他說完這句話過了十幾秒,她依舊沒有睜開眼睛,所以,她也並未看見他深黑的眼底蘊含著的沉痛淒涼。“楚冉,你到底有沒有心……”蘇橋的話如山穀裏緩緩飄蕩而來的回音,一遍又一遍地傳入她的耳中,一遍又一遍地敲擊她的心。

那晚,蘇橋用帶著醉意的語氣像似漫不經心地在敘述:“我告訴你,你壓根就沒那個資格甩莊默靳。你憑什麼把分手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全然不顧他的感受。你知道他當時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地答應你分手的請求嗎。”

說到這,她頓了頓,又自顧自的說:“你和他分手的那一天,恰逢他情緒最低落的那一天。那一日的早晨,莊家老太太病逝。照顧了莊默靳十幾年,對於莊家獨子捧在手心怕融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莊默靳的奶奶,在那天早上十點去世。”

蘇橋的這個重磅炸彈丟的實在是太突然,她完全沒有做好準備去迎接,整個人已經怔然,扔握著酒罐的手,愈來愈冰冷。

“那個晚上,莊家舉家掛白哀悼。我去到他們家,來到莊默靳的房間,發現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如果沒有看見他眼睛是睜著的還有聽見他微弱的呼吸聲,我幾乎以為……他死了。莊家老太太對於莊默靳甚是寵愛,就差點沒把月亮摘下來給他當玩具了。而你知道當一個照顧愛護了你十幾年的人悄然離世,你還會這麼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嗎。”

蘇橋說了一堆,不知所措的楚冉看著泛黃的小木桌,她後麵說了什麼她也沒清楚,最後她抬起頭來,看見麵前的女生臉上一片****。那是她看見蘇橋第一次哭,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展現她的脆弱。她這也才知道,蘇橋並未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堅強。

“我從來沒有見過莊默靳那樣,像是整個魂都不見了。就連神色比往日的還要木然。”

“你……你到底是莊默靳的什麼人。”楚冉狐疑她的身份,竟然知道莊默靳那麼多,還能隨意進出他家的人。必定關係非凡。

蘇橋看向她,似笑非笑,“我是莊默靳的表妹。”

失魂落魄。

原來這個詞也會在麵前這個倨傲的男生身上出現。

也不知是空氣悶熱導致她的臉頰發熱,還是他的手指過於滾燙,導致臉上他所觸摸之處炙熱。隨後,他的氣息徐徐噴灑在她的臉上。終究是過於不忍心,莊默靳板著她下顎的力度漸漸放輕。

楚冉終於睜開眼,眼底無了原先的那般慌亂,取而代之是疏離與冷漠,“莊默靳。那你就當做是我錯了。現在,我就請您莊大社長,大發慈悲。今後我們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支零破碎的片段一樁樁地閃入她的腦海,她深知自己還是愛著他的,而他對自己也並非無感情所言,但她楚冉依舊是個害怕受傷的人。於是,她還是選擇放手。

“楚冉,我這輩子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他的神情變得溫和,寧靜地看著她,那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靈魂,他輕輕地笑道:“可是,我還是做了。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