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192
“你說，怎麼到這種要拉出來溜溜的關鍵時刻陳念偏偏掉鏈子呢……”方長看到從樓上匆匆下來的陳念，嘴裏的話戛然而止。
三人在四樓的樓道口打了個照麵，回珦先叫了她一聲，說：“我們看了年級大榜……”
“你不要緊吧？”方長接過話。
“不過是一場考試，有什麼要不要緊的。”陳念神色淡然，分外灑脫。
“過兩天要開家長會……”
“我家長不來。”陳念無所謂地說。
方長這下放心了。他略帶歉意地問：“是不是因為練習太極拳占用你太多複習時間了？”
陳念終究還是成為了方丈口中的“太極十二銅人”之一。
一周前，方長拿著一張分數表去找了汪主任，表上是全班同學高一時期太極拳的考核分數。汪主任朱筆一揮，直接圈定前十二名，“就讓他們幾個參加這次的太極拳團體賽吧。”金口玉言，莫敢不從。
都說了我腦子不行，分心必死無疑，方丈你偏不聽……陳念不聲不響地腹誹了半晌，誠實地說：“兩碼事。是我發揮失常了。”
“你怎麼會發揮失常呢？”方長不可思議地說：“我們班前三名裏麵成績最穩定的就是你了，發哥每次都沒話點評。”
每次大考後的班會課上，汪主任最常幹的一件事是把處理過的成績表格投影到大屏幕上。每個人短板科目的分數按不同嚴重程度地用黃色和紅色尚亮，他逮到誰就批評誰。
“萬千，你生物怎麼才考這麼點分。理科三門裏麵最簡單的不就是生物了嗎？”
“沈南山，你這個語文還得再加把勁啊！”
“回珦，你就不能多跟謝寶樹學學英語嗎？謝寶樹，你光英語拿年級單科第一有什麼用？你看看你這物理成績！”
鼠標移動到陳念的名字，一行掃過去，清一色的白底黑字，幹幹淨淨，沒有一個或黃或紅的醒目方塊。
“陳念吧，馬馬虎虎，都還可以。”
汪主任再無話可說，移動光標到下一個名字去。
看起來沒有一門格外突出，加起來分數卻十分可觀。從初中起，陳念的總分構成規律就是如此，一直保持到現在。
隻是可觀而已。
“不會是考試的時候睡著了吧？”回珦忽然問。
“沒有。”陳念平平淡淡地反駁，輕歎了一口氣，小聲辯解稱，“昏昏欲睡而已，跟做夢一樣。”
當時寫著寫著，腦袋一點點往下沉，眼神渙散，精神遊離。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人陡然驚醒，發現坐在考場上，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也一樣！”方長特別感同身受，“我英語閱讀做到一半，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了，醒過來發現不是在做夢，是真的在考試，最後兩篇閱讀都是瞎塗的。”
“怎麼能一樣？”回珦一針見血地指出，“方長你認真答題，還真不一定有你瞎蒙拿的分多，陳念恰好相反。”
“我去你大爺的！”方長暴躁脾氣上來，擼起袖子擺出要幹上一架的架勢。
回珦腳步移動，站到了陳念身後，無賴地笑著說：“我可都是為了你，你得保護我。”
“請便。”
陳念向方長微笑示意，不管不顧地從旁邊起開，頭也不回地說：“幫我多揍一下。”
誰讓他這次考那麼好！
不僅僅是回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