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盛點了點頭,“是的,我和麟叔把拓跋珪給打跑了,他現在就像一條喪家之犬,很狼狽。”
慕容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說道:“好,好,你們做的很好。你麟叔把一切都和我說了。祖父老了,有時候看人都看不準了,這些年苦了你了。”慕容垂這般說,慕容盛連忙說:“祖父,您不要這麼說啊。”
慕容垂又喃喃自語:“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或許這麼多年我都是錯的,我太看重慕容家族的利益與榮耀了,所以這江山被我治理得滿目瘡痍。平規會作亂或許也與這有關吧?
假使我能公平地讓外姓將領以及漢人高門也能享受到帝國的一切,或許,或許今日又會是另一番景象吧。你麟叔呢?”
慕容麟聽到慕容垂喊自己,也急忙上前,握住了慕容垂的手,說道:“父親,兒子在。”
慕容垂望了望他,說道:“因為從小對你的偏見,讓嫌隙在你我父子之間橫生了那麼多年。如今回過來看時,麟兒你反倒是我最爭氣的一個兒子,隻是以前都忽略掉你了。
拓跋珪少年得誌,日後必將成為我燕國的大敵,你和盛兒叔侄二人一定要好好努力,為我大燕國的明天守衛住每一寸疆土。”說著慕容垂將慕容盛的手和慕容麟的手抓在了一起。
慕容麟點了點頭,答應道:“謹記父皇教誨。”慕容垂看到他答應後便闔目而逝了。大帳中隨即升騰起親屬們的哀哭聲,隻有慕容盛和慕容麟相互對望著,久久沒有說一句話。
“你真準備回草原?”夕陽西下,慕容麟策馬詢問著慕容盛,慕容盛說道:“回去如何?繼續陷入那種勾心鬥角的宮廷麼?那我倒是寧可選擇和蘭兒安安穩穩在草原過日子。”慕容麟苦笑了一下,說道:“人各有誌,麟叔也不會勉強你的。”
“麟叔你決定回去?”慕容盛詢問著慕容麟,慕容麟點了點頭。慕容盛又說道:“可你應該明白你回去可能會遇到什麼啊?”
“可我畢竟是慕容家的人,不是麼?使命所在,終究是逃不了的,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懂我的心情。”慕容麟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但在慕容盛看來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揮別了慕容麟,慕容盛北返,在第二天傍晚時分,慕容盛到達了草原。
此時蘭馨正在一個高坡上佇立著,她頭上佩戴的便是當初成親之日慕容麟贈送給他們的金步搖,慕容盛快步下馬衝向蘭馨,一把將她抱住,並在她耳邊呢喃地問道:“等了我多久了啊?”
蘭馨輕聲說道:“從你受命南下的時候便開始等了,每天都在這裏等到月亮升起,我知道你喜歡看我帶著金步搖的樣子,所以我便不曾換下。”
慕容盛憐愛地抱住蘭馨說道:“傻姑娘,你這麼做又是何苦呢?”蘭馨說道:“我知道,盛兒一定會記得回家的路,可是,我卻想在你到達的第一時間見到你。”
慕容盛一把將蘭馨橫抱起來,蘭馨有些驚措,忙問:“盛兒你幹嘛啊?”慕容盛溫柔地說道:“你等了我這麼多天,現在就該輪到我把你一步步抱回大營了。”說著俯下身親吻了一下蘭馨的額頭。
慕容盛在草原的太平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公元396年,即慕容垂駕崩後的那一年,拓跋珪集結了草原諸部四十萬人馬大舉南下,率先攻克並州。慕容農領軍馳援卻被索虜打了個全軍覆沒,僅慕容農單身逃出。
慕容寶新登帝位後急於做出表現,於是調集人馬與慕容隆再戰拓跋珪,但仍以失敗告終,拓跋珪趁勝追擊,包圍了中山皇城。
時局動蕩之下,燕國內部發生內訌,有部將想謀殺慕容寶,扶植慕容麟登基,然而事泄被慕容寶誅殺。慕容麟擔心自己也被慕容寶算計,隻得單騎逃亡離開了中山城。
慕容麟的離去讓中山城的防務一下子變得更加空虛,慕容寶擔心難以守住,便帶著人馬殺出了皇城,棄中山像龍城奔去。同時,慕容寶又召集駐守龍城的慕容會以及身處草原的慕容盛帶領人馬前來關口會師,共擊索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