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為髯 98.鮮卑陰謀(1 / 1)

石閔的突然出現讓桃灼震驚了,同時也讓陌生男子慌了神,片刻遲疑之後,陌生男子拔出佩劍便朝著石閔砍來。

石閔隻是側過身子輕輕一躲便躲過了陌生男子的一劍,隨後他提起十字戟,一個偏刺便將陌生男子的衣服刺破了一個口子。

陌生男子收劍想再砍石閔,石閔卻一個騰躍,一腿踢在陌生男子的背上,陌生男子頓時趴倒在地,石閔則落地後一腳踩住了那個男子。

桃灼見此情形連忙喊道:“住手!”石閔橫起十字戟,架在了桃灼的肩膀上說道:“你應該知道石虎曾經給我下達過什麼命令,對吧?”

桃灼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陌生男子,又看了看石閔,沒有說話。石閔又追問道:“你可還有話要說?”

桃灼依舊是望著石閔沒有吱聲,這時候石閔的內心非常糾結,他期望著桃灼能在此時說句話,這樣好歹也能給自己一個放過她的借口。可是沒有,除了那雙倔強的眼神,桃灼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在對視了一會兒之後,桃灼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準備受死。而石閔咬了咬牙之後卻最終放下了十字戟,悵然若失地望向了一邊,桃灼見石閔沒有殺她,心中有些驚訝。

等她彎腰去扶起陌生男子之時,石閔說話了:“今天的事情我就當作沒發生過,但是從此以後你們如果還想活命就別再相見,否則,我會遵從天王的指令,對你們格殺勿論。聽見了沒有!?”桃灼和陌生男子都點了點頭。

隨後,石閔又對陌生男子說道:“你,給我快點離開這,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陌生男子看了一眼石閔,又看了一眼桃灼,撫住胸口踉蹌著走了。

桃灼想趕上去送他一程,卻被石閔抓住手臂攔住了,桃灼說道:“你放開!”石閔冷冷地說道:“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我是在救你,我希望你別自尋死路!”

桃灼看著他說道:“難道你認為所有人都該像你一樣逃避現實,不敢去麵對,隻能試著遺忘麼?”石閔心中有些被觸動,慢慢地鬆開了手。

桃灼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住,說道:“如果說有時候銘記是一種痛苦的話,我寧可永遠承受著這般痛苦,也不願意放棄那苦中唯一的一絲甘甜。就像那天,在我心中將是我們之間唯一的一絲甘甜。放心吧,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桃灼的一番話語讓石閔喟然長歎,曾經的他也曾試圖去忘記這段回憶,然而卻永遠都揮之不去,的確,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想忘就可以忘記的。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地從桃灼身邊走過,出了別殿。

從桃灼那出來後,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細雨,石閔一個人走在路上,望著那街巷邊上少數幾個還懸掛著的燈籠,他不由得一陣苦笑。

他解開腰間係掛的酒囊,在行走中痛飲著烈酒,他希望這漫天的大雨和濃烈的酒可以衝刷掉內心的苦悶,然而卻辦不到。

石閔突然發覺,在與桃灼接觸後,他漸漸地由一個隻能奉命行事的殺人機器逐步轉化為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他的人生再也不單是為了石虎而活,更多的東西開始占據了他的內心。

石閔繼續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而此時,在一側酒樓上的劉顯和慕容恪似乎也注視到了石閔。慕容恪推了推劉顯,問道:“你看看,那個是不是中郎將啊?”

劉顯仔細看了一下後說道:“別說,還真是。”慕容恪詫異道:“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像是丟了魂一樣。”劉顯漫不經心地說道:“誰知道呢,他原本就是個怪人,鬼才能看清他想些什麼。”

慕容恪思忖了一會兒後,說道:“石閔已然知道你與我方勾結了,留著始終是個禍患啊。”

劉顯看了下慕容恪,說道:“是啊,可是這廝功夫了得,我怕單人拿不住他,動兵馬又會驚動石虎啊。要不然,哼,我早就殺了這廝了。”慕容恪冷笑道:“誰讓你親自動手的啊,此間自有人能替你捉刀。”

劉顯沒能領會慕容恪所說的意思,便問道:“在下愚昧,還請四公子明示。”慕容恪拍了拍欄杆,說道:“我聽聞這一帶最近乞活軍又鬧起來了啊,這羯胡凶逆當初可是殺了不少漢人乞活軍啊。”

劉顯這時才猛然驚醒,笑著說道:“四公子的意思是,驅虎吞狼?高,實在是高啊。”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