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父親?你父親是誰啊,我石虎殺過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個個記住豈不是要累死?”石虎滿不在乎地說道。
桃灼直截了當地說:“我的父親便是大趙國真正的皇帝,劉曜。當年正是你親手殺死了他,你這個老賊!”
“劉曜?”聽到這個名字石虎打心眼裏有些發怵。桃灼問道:“怎麼了,想起來了吧?”石虎呼了一口氣:“不錯,當年是我殺了劉曜,不過你即使要報仇,也不該拉著兩腳羊吧?你知道,你知道他父親是誰麼?”
桃灼問道:“是誰?”石虎欲言又止,說道:“冤孽啊,都是冤孽啊。不過既然知道你什麼身份了,那我們之間想必也沒什麼情份可講了。來人啊,把她給我抓起來。”石虎一聲令下,立刻出來一幹人馬將桃灼擒獲。
與此同時,被迷藥迷暈的石閔開始有了些許意識,於是他緊急掙紮著站了起來,朝著屋外走去,他想盡可能地前去救出桃灼。
在鄴城西郊的校場上,石虎令人將呼延朗和桃灼綁在了木樁上,而後,他招呼著前來的一行僧人。
為首的僧人問道:“不知天王喊貧僧等人來此所為何事?”石虎也行了一個僧禮,說道:“佛圖澄大師,老夫今日請你前來是要超度兩人。”
“哦?敢問天王指的是哪兩人?”佛圖澄繼續問道。石虎指了指綁在那裏的桃灼和呼延朗,說道:“便是此二人。”
佛圖澄說道:“善哉善哉,天王既要貧僧超度此二人,又何不赦免他們,所建功德必然無量啊。”
石虎搖頭道:“大師有所不知啊,身處我這個位置,必然難以避免手上會沾染些別人的鮮血。可如果我要處處寬仁,隻怕到時候就要勞煩大師超度我了啊。”
石虎在與佛圖澄交談時一片赤忱,絲毫不會讓人將其與殺人不眨眼的暴徒相聯係。
“哎,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啊。”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正與把守校場大門的士兵起著衝突,石虎高聲喝道:“哪裏來的叫花子,給我滾出去!”
乞丐笑道:“大王好生有趣,你迎了一堆叫花子在裏麵,卻把我一個叫花子拒之門外,是何道理啊?”
石虎不解:“你一派胡言,我何時引來一堆叫花子?”乞丐指了指佛圖澄一行,說道:“他們行僧,我行乞,都是張口管人要錢吃飯的,隻不過他們非要叫化緣,其實還不都一樣?”
“混賬!”石虎剛要作怒,佛圖澄阻止道:“天王,佛家講究機緣,此人恰恰今日適逢天王在此,賞賜他些酒食倒也無妨,也算是為天王積累些功德啊。”
石虎點了點頭,謙恭地說道:“那就依大師所言,放那乞丐進來,讓他飽餐一頓,然後再行驅趕。”士兵得到石虎的命令後便放那乞丐進來了。
這時,石虎抬頭看了看太陽,說道:“已到正午,那就點火送他們上路吧。”說完,兩三名士兵衝上去點燃了桃灼和呼延朗腳下的木堆,熊熊烈火升騰起來,似乎要把他們吞噬。
然而,正當石虎欣賞著火刑之時,突然一名小卒飛速地跌落到火堆中,將架起的火堆碰得到處都是。
眾人震驚,朝著另一側門口看去,隻見石閔手持著十字戟傲然站立於前。劉顯走出隊列喊道:“兩腳羊,你囂張的很啊,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從我手底下撈人。”
石閔沒有搭理他,隻是對著石虎喊道:“放了這個女人。”石虎望了石閔一眼,說道:“你果真還是來了。”而後他又突然平緩地說道:“兩腳羊,你走吧,這次你帶不走她。”
劉顯見石虎要放走石閔,心中一緊,而此時石閔由於迷藥還未散盡,腳步還有些淩亂。
石虎說道:“看在我收養你二十多年的份上,你今天要走我絕不為難。但如果下次再讓我見到你,你必死無疑!”說完石虎從椅子上走了下來。
石閔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你居然還有臉和我提二十年的感情,沒錯,你是收養了我,給我吃穿,教我武功。
可是我這二十多年來像條狗一樣的為你賣命,這恩情早就還清了,你知道我這二十多年活得有多狼狽,多痛苦麼!我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混賬!是你先背叛了老夫!”石虎斷然駁斥道,“我給過你機會,如果那天你說你喜歡這個賤人,我早就大大方方送給你了,可你呢?居然為了這賤人對我拔刀相向!都是你的所作所為,斷送了我們二十年的父子之情啊!”
石閔歎了一口氣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不是麼?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讓我帶走這個女人,二是你我一決雌雄。”說話間石閔的十字戟已然指向了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