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什麼,這不可能!”周濤聽見我說他來這裏外邊才過了一天時間,頓時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猛地站起身子來失聲對我說道。
\t就在我們說話兒這會功夫,清脆的下課鈴聲又響了起來。鈴聲剛響起的同時,剛剛站起來的周濤,就像受驚的駱駝一樣兒,直接就鑽到了自己的床下。
\t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隻是周濤這小子剛才動作太迅速,這時已經鑽了進去。我有些好奇的蹲在他的床邊,把腦袋低下去,借著模糊的光影兒看見他臉上驚恐至極的表情,問他怎麼了。
\t“快,快鑽到劉權的床下,他們就要來了!”此刻周濤的臉色煞白如死屍,比死屍更駭人。寬大的額頭痛苦地緊抽,兩條眉毛擰成一條灰白的直線,眼睛充血,目光狂亂,顫抖的唇邊掛著白色的口水,渾身激動得抖個不停。也許是我的話兒給了他一些勇氣,他呆滯的目光中凝聚了一絲兒神色,然後也沒顧得上擦他嘴角的口水,嘴唇發青的哆嗦著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對我焦急的說道。
\t鐵打的漢子鋼做的膽,自打我認識周濤以來,就沒見過他害怕過。以前我們剛來學校的時候,這裏曾經有個傳言,說是那個湖中淹死過人,當時許多同學都不敢接近那個湖,可劉權那小子本就不是個安分的主,那時候周濤還和我們不熟,整天就隻顧著學習。所以我和劉權那小子一直對周濤有些神秘感,那小子聽說這件事兒後,心裏想了一個壞主意,當著許多女同學的麵兒,慫恿著周濤跟他晚上去那兒轉轉。
\t劉權那小子就是說著玩玩,在女同學麵前顯擺一下自己,誰知周濤這小子居然同意了。這下輪到那小子自討苦吃了,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他也沒臉當著這麼多女同學的麵兒反悔,便隻能硬著頭皮和周濤約好到了晚上跟他們一起來去那個湖中的亭子處。
\t我記得那時候已經入了冬,冬季的夜色要比夏季的深沉許多,當時學校為了提高升學率,每天八點上完晚自習後,都會留學生繼續在複習兩個小時。本來那是高三的事兒,跟我們剛入高中的人沒關係,可任你千言萬語,也不及人家教務主任的一句話兒,沒辦法我們隻能也苦逼的一直上課上到十點。冬季晚上十點多,加上那天晚上也沒有月亮,夜色濃鬱的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t別看劉權那小子整天把自己吹得天上少地下無的,可還沒出發心裏便怯了三分。可自己話兒又說了出去,便隻能強硬著撐著渾身哆嗦著跟著周濤一起向那個湖邊走去。
\t人身上的膽兒都一樣大,膽大膽小全看一個人自己的勇氣。估計劉權那小子渾身的勇氣,全都長在了自己的兄弟上。在那些眼中帶著鼓勵目送他們離開的女孩麵前,尚還裝著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樣子兒,可剛轉了個彎兒,頓時腿肚子都打死了抖兒,怎麼扯也扯不動自己的腿腳。隻是因為當時和周濤不熟,隻能勉強的扶著花壇的邊緣膽戰心驚的挪著自己的腿。
\t大概連老天也看不過劉權這副慫包樣子,竟然憑空刮起了一股冷風。冷風剛起,劉權那小子便歇斯底裏的尖叫了一聲兒,轉頭就向來時的路跑去。因為夜色太黑,周濤沒看見劉權那小子當時的樣子,隻聽見“滋啦”一聲兒,劉權便叫了起來轉身就跑了回去。
\t本來按常理說,事情到了這裏周濤也應該跟著劉權回去。可周濤當時當了真就一個人繼續向前走去。最後這小子一個人在亭子中呆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到有什麼鬼東西,便按著約定在那個亭子中留了個字條,重新返回了宿舍。
\t那件事兒過後,我們算是見識了周濤這小子的膽量,加上周濤也沒把劉權那小子丟盔棄甲落荒而逃的事兒說出去,劉權那小子就自來熟的整天找周濤說話兒,一來二去我們也就熟識了,最後更是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基友。
\t可這會兒也不知道什麼恐怖的東西,竟然把周濤嚇成了這副樣子兒,我也沒敢再繼續追問,拉著美裕便趕緊鑽進了劉權的床鋪下邊。
\t“噠噠,噠噠,咯吱……”我剛勉強的靠著美裕的身子,把自己的手也塞進了床下,就聽見剛才還寂靜的宿舍過道處,忽然響起了一片兒鞋子與地麵的撞擊聲,聽那樣子兒外邊至少有七八個人的腳步,隻是這些腳步起的詭異,就像是直接從我的心裏升起來的一樣兒。一下一下就像踩在我的心頭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