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雨猛然發現眼前這座雄關竟然是由無數千丈大小的戰船拚接而成,彼此之間鐵鏈橫鎖,幾乎沒有留下絲毫縫隙,無論是人還是坐騎從上麵走過都如履平地。
若是鬆開這些鎖鏈,這些戰船依舊還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可以輕易摧毀任何一個來犯之敵,見此一幕眾人心中震撼的同時忽地有人問到:“僅憑這些戰船就能抵擋十萬大山中的那些蠻獸嗎?”
此話一出就連江煙雨也將目光投向了言子裕,他可不覺得用這些戰船就能把雲川寒道的那隻長有九個腦袋的家夥阻擋在外,更不用說十萬大山中其它更加恐怖的蠻獸。
“自然不會那麼簡單,鎮江關的可怕之處隻有當它需要之時才會發揮出來,若是你們有幸成為鎮江關的將士說不定將來便能親眼目睹這天下第一雄關真正的模樣!”
聽到這句話眾人不禁麵露苦笑之色,他們之所以從雲川寒道離開為的便是避開十萬大山中的那些蠻獸,怎麼可能還會待在鎮江關這種首當其衝的地方等著對方。
言子裕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催動靈舟縮小到甲板上的眾人不得不接踵而立這才避開那些戰船朝著一條狹窄的水路中駛去,足足半日才從一道橫跨兩岸的城牆下穿過,揮手將玄元控水旗丟給早已在此等候的一名魁梧男子。
“冰劍門的諸位師弟多加小心,近日雲州有賊人專門暗殺貴宗精英弟子,蹤跡詭異難尋,冰劍門多位長老已經聞訊出關駐守各城,告訴在下將此消息散布出去,還望諸位小心為上。”
“多謝!”
言子裕抱拳謝道,催使靈舟進入城中,不遠處的水麵上橫立一座青石橋,橋上有數名身著白色鎧甲的士兵把守,檢查著過往的船隻,像這樣的青石橋竟然每隔千米便有一座,可見把守之嚴。
“過了這座城才到大雲皇朝,隻是此處已經不便行水路,諸位還請見諒。”
“無妨無妨。”
眾人紛紛上岸離去,臨走之前不忘抱拳對冰劍門的眾人表示感激,若非對方將他們從雲川寒道帶了出來怕是眾人已經入了蠻獸之腹,哪裏能像現在這樣站在雲州的土地上。
江煙雨也同其他人一樣上岸,隻是並未直接離去,而是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牌交到言子裕手中,後者還未弄明白這是何意忽地臉色大變。
“江師弟,你身上怎麼會有雲夢令?”
“嗯……這是我撿到的,看到上麵有個‘雲’字就覺得應該屬於你冰劍門,反正放在我這裏也是沒用,如果對你有用就送給你了。”
江煙雨隨口扯了一個蹩腳的借口,他將雲夢令送給言子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管這東西有什麼用在自己手裏都發揮不出來,除此之外他也看地出來言子裕心中似乎藏著什麼事情,若是能夠幫得到對方自己絕對會想盡任何辦法。
言子裕顯然不相信這是對方撿到的,卻也想不到為何江煙雨手中能有這種東西,胡思亂想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臉色古怪地問道:“江師弟,你可知道雲夢令有什麼用處?”
“不知道。”
江煙雨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見狀言子裕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沉聲道:“雲夢令是冰劍門長老送給真傳弟子的身份象征,蘊含其所習功法劍技修煉心得,乃我冰劍門獨有的傳承之物。
除此之外雲夢令能夠換取一次考核真傳弟子的機會,就算失敗了也能直接晉升為內門弟子,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機緣。”
看著言子裕眼中的神往之色江煙雨卻是忍不住在心裏腹誹,原來這東西隻是給他一次考核真傳弟子的機會,而不是直接給自己一個貨真價實的名頭,那豈不是和空手套白狼一個道理。
若是楊宏誌知道此時江煙雨心中所想的話定然會後悔把雲夢令送給他,無數冰劍門弟子魂牽夢縈的東西到了這小子手裏竟然被嫌棄了,這簡直就是明珠蒙塵,牛嚼牡丹,暴戾天物!
就連言子裕看向江煙雨的目光也有幾分好奇,他都把雲夢令的作用解釋地那麼清楚了對方竟然連一絲反悔的跡象都沒有,四大護國宗門之首的冰劍門何時變地這麼不遭待見了?
再三推辭之下言子裕見改變不了江煙雨的想法隻得收下雲夢令,轉而從懷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劍玉,表麵刻有“冰劍”兩字,不由分說便遞到了對方手中。
“江師弟,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還望不要意氣行事,在這雲州你我皆為草芥,隻有活下去才能有再見之時。”
江煙雨點了點頭看也不看便收下劍玉和眾人告辭,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言子裕久久佇立,忽地抬首仰望天空,一滴從空而落的春雨在眼前停住靜止不動。
“下雨了,不知這場雨要下到何時,雲州又會被淹沒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