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麵相冷肅的老僧正了正身子輕聲道:“師兄,你真的要將此子留在寺中教化嗎,以你的佛眼理應已經看出來他……”
不等這名老僧繼續說下去不敗僧便搖了搖頭,道:“我業火寺與他師父曾經有過一樁善緣,而且我寺至寶也是因他才找回,此事也隻是為了了卻這一樁因果而已,師弟無需多慮。”
這名老僧點了點頭隻得作罷轉身離開禪院,路過那座散發佛光的禪院時駐足下來看了片刻,方才臉色複雜地走出世尊院。
……
翌日,苦讀了一晚“大自在心經”的江煙雨被一道洪亮的鍾聲驚醒,爬起身來將經書塞到納物袋裏便走出門去,迎麵遇見朝著自己走來的須彌趕忙問道:“師弟,這鍾聲是何意?”
須彌將一件僧袍交由他這才道:“不欲師兄,該去傳法殿聆聽世尊傳授佛法了,這是每日必做的功課,若是去地遲了就趕不上到時會受戒律院的懲治。”
江煙雨聽對方提起過業火寺的戒律院,那裏麵的僧人雖不是青麵獠牙滿臉凶光但絕對是最招惹不得的家夥,落在他們的手中即使肉身修成了菩薩也得被打地皮開肉綻。
“好,我馬上就來。”
換好僧袍後兩人前往傳法殿,這是一座金光閃閃的大雄寶殿,殿中正中央供奉著如來真佛的佛像,不敗僧盤坐在那尊佛像的下方閉著眼睛似是假寐,進入傳法殿的一眾僧人皆都向他雙手合十一番方才坐在一個蒲團上。
平日裏前來傳法殿傳授佛法的大多是各院院首,身為業火寺世尊不敗僧極少傳授佛法,所以今日前來傳法殿的僧人異常之多,有些人都排座到了殿外的石階上。
這些僧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慈眉善目,有的橫眉冷豎,有的一臉苦相,也有的笑嗬嗬的,但無一例外的是男的都沒有頭發,女的卻是無一例外留著長發。
江煙雨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看到了和一眾尼姑坐在一起的薛菡萱,後者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剛欲站起身來就被身旁一名尼姑拉住這才又坐了回去。
在來的路上須彌便已經告訴他在傳法之前要行閉口禪所以江煙雨也沒有妄自開口,在大殿之中尋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剛一入定就感覺到一道目光朝著自己投來。
順著那道目光傳來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後者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若非這裏是傳法殿估計已經忍不住衝過來要質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此人正是當初在雲陽學院和自己交過一次手的弘一,他見到江煙雨走進傳法殿時還以為眼花認錯了,畢竟那個家夥遠在雲州而且一身魔性怎麼可能混進業火寺來。
但仔細一瞧便發現這個禿子還真的就是那個仗著有通天境大神通者就不把他師徒二人放在眼裏的家夥,一瞬間疑惑、怒意、狂喜幾種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
強行按捺住要將對方身份揭穿的衝動弘一收回了目光,這裏是傳法殿而且此刻要傳授佛法的乃是業火寺的世尊,這種機緣他可不想錯過,即使要除魔衛道也得等到傳法結束,反正這裏是業火寺也不怕那個魔頭跑了。
當最後一名僧人入座後不敗僧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在他雙眼之中好像有一抹金光一閃而逝照亮了整座大殿,一開口便漫天佛音震蕩響徹不絕,即使是資質再愚鈍的僧人也能從這些佛音之中領悟到佛道真理。
江煙雨心中震撼感覺業火寺傳道的方式比起雲陽學院不知道厲害了多少,不知不覺就沉浸在了佛音之中,聽到的赫然是和“大自在心經”有關的佛法,就當他隱隱要參悟到了什麼時一道聲音突然在大殿中響起。
“世尊,此人乃世間罕有的魔頭潛入進我業火寺定然是意圖不軌,切不可讓他玷汙了佛門的清淨,弟子願出手降魔衛道!”
弘一聲色俱厲地指著江煙雨說道,一眾僧人頓時將目光向他投了過來,知曉內情的眾院院首眼觀耳鼻關心裝作不知道,不知曉內情的則是用佛門秘法細細探查他身上的氣息。
“此子身上果然有很重的魔性,他是怎麼混進我佛門寶地的?”
幾名院首站起身來怒不可遏道,自古佛魔不兩立,沒想到業火寺竟然被一名魔道中人混了進來,傳出去的話隻怕是會被西土的其它佛山當成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