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最後一招吧,你知道的,再這樣下去,我們終究都會力竭而死的。”拿刀大漢拄著刀,雙腳顫抖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但是,他目光依舊充滿著戰意和快意,這一場戰鬥酣暢淋漓,讓他受益匪淺。
劍沒有說話,手中滿是創痕的劍微微舉起,緩緩地一顫,伴隨著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身影便化成一道光向著拿刀大漢而去,拿刀大漢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眼中的戰意更加的強烈,他奮力的舉起刀,用著一種奇特的弧度舞著他手上的刀,極像是對著空氣,一刀斬下。
一刹那,又好像永恒,刀和劍上都閃過了一絲血花,劍冰冷的目光和拿刀武者的目光相交,兩人臉上同時閃過一絲的苦澀。
太陽漸漸的沉下去,紅色的光芒靜靜的灑在這個荒蕪的山頂上,此時的山頂已經溝壑縱橫,兩個人三天三夜的大戰,幾乎要把整個山頂都給打碎。但是,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不斷地維持著整個山頂的地形,緩慢地將山頂山那些溝壑一點點的連接,不至於造成劇烈的滑坡。
兩個武者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在對峙了片刻後,便紛紛倒在了山頂上,無力又頹然。時間安靜的流淌著,兩個就這麼躺在那兒,看著隻露了半個臉的太陽。
“我本名不叫做劍,以前的事情大多也不記得了,追了半輩子的道,一心隻在這劍上,追尋那縹緲的天下無敵,到最後連名字也忘記了,幹脆便叫了劍。年少輕狂,為了這道,卻是苦了我的父母親人,少時天賦無雙,6歲懂劍,8歲悟劍,10歲無敵於小鎮。12歲外出尋道,母親含淚聲切,父親凝視無言。闖蕩幾十年未曾歸家,連父母音容也是忘記,到了40歲返家故裏,卻是天人永隔。那日焚香墓前,思來這人生世事,大道無情,索性便棄了悲哀喜怒。”劍看著天空的殘陽,眼中閃過一絲晶瑩,冷漠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苦澀,“終究不能無情,又怎去談那無情大道,這一路三百年,回顧起也真是混賬。”
“兒時有個要好的玩伴,一直肝膽相照,兩肋插刀。少時出行,闖下天驕雙雄稱號,風頭一時無二。一日出行,奇緣得刀於我手,路森林,他忽拔刀相向,以刀斬我肩,吾以他欲殺我奪刀,舉刀便防,誤斬之於刀下,後得因,乃他人暗箭,心悔如泉,卻是人死難複。自此,以踏有情大道,尋這愛恨情愁,不欲往事再起。”刀者的臉上滿是淚痕,心中無窮悔意,握刀的手不住的顫動,“我本無情,人本自私,終究無法有情,追這有情大道,又何嚐不是可笑。”
兩人相視大笑,鮮血流幹,死在這個古時天才的墳墓上,說來也是可笑,他們都是當世的天才,都是無敵於天下,卻是到了最後一刻,才醒悟,隻是這醒悟已晚,如這殘陽,餘暉不複。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個天才的屍體腐化成了兩具枯骨,在他們的精血不住的滋潤下,山頂那奇異紋路不停的閃爍,天地的靈氣不斷地彙聚在某一個點上,慢慢的在那個點上顯現出一個藍色巨蛋的模樣,於此同時,天空不斷地閃現出各種色彩,對應著山巔上詭異的巨龍的紋路,一種生命的氣息,似乎正在誕生。
又是幾個日夜,巨蛋不停的汲取著日月的精華,開始緩慢破碎,一條藍色的小蚯蚓從蛋裏爬了出來,張開它朦朦朧朧的眼睛,好奇的看了看這個世界後,把目光看向了那兩具枯骨,帶著些許哀傷,這一刻,整個世界開始下雪,冰色的風,凍結了整個,荒蕪的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