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化龍是個比較老練而又沉穩的人,他首先帶領馮萬裏和王路、馬慶魁向四外仔細地搜查起來。發現在五十多米的範圍內,除了進來的路上有村長和護林員的足跡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跡。再觀察這具屍體,他正處在南麵懸崖的下方,而且屍體的後腦顱骨上有明顯的被石頭磕得凹陷和碎裂的痕跡,因此可以初步斷定是從這個將近二十多米高懸崖上落下來的。
因此他安排馮萬裏陪伴在技術科張惠英科長身邊打下手了,因為另外兩名技術人員都是年輕人,而且有一名還是個女同誌。他們雖然也經常與屍體打交道,但是當他們看見這具淩亂而已經腐敗的屍體時,卻有些不寒而栗了。即便是帶著口罩,還一陣陣地作嘔呢。因此翻動屍體的工作還是馮萬裏這樣的老同誌在行,他們三人便在張惠英的帶領下,開始對那具屍體進行拍照、測量、取樣……
是他自己墜崖呢?還是被別人拋下懸崖呢?這是他們必須要查看清楚的事情。
為了揭開這個謎,他們必須到南麵的山頂上去察看了。王路和馬慶魁都身穿警服,可以看出馬慶魁還是個滿臉稚氣的年輕的警員,他是剛從警校畢業參加工作不到兩年的三級警司。而王路已經是二十六歲了,是個有五年警齡的一級警司。當王路抬頭察看那陡峻的峭壁時,他的心中更加敬佩他們的老科長於化龍了,雖然背著二十多斤的搭鉤和繩索走了這麼遠的路,但是要想蹬上這個山頂上去,是絕對離不開它們的。
王路是比較有經驗的,他看準了離這懸崖石壁不遠地方的裂縫處,對準了十多米高的一個石階的位置,投出了帶著搭鉤的繩索。第一次沒有到位,第二次搭鉤正好拋上了那個石階上,王路一邊抖動繩索,一邊用力拉著,直到繩索卡在石階旁的縫隙中,搭鉤便緊緊地掛在了石階上……就這樣,馬慶魁他們倆首先攀登上了懸崖。
懸崖上是十多米方圓的禿石頭山頂,另外三麵數十米範圍內也都是怪石嶙峋的裸露的山石,石縫中偶爾可見的幾棵枯草下麵剛剛有些嫩芽吐綠,他們在懸崖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現象。
於化龍雖然已經是四十歲出頭的人了,多年的刑偵工作,不但有很好的身體素質,也煉就了一身的好本事。沒有多長時間,他也攀登上了山頂。發現懸崖的南麵,更是山連山逶迤連綿,森林覆蓋著群山真是一眼望不到邊。便從手包中取出了一張地圖,打開後,又把指南針放在了圖上,他一邊觀望著周圍的情景,一邊用一支鉛筆在圖上仔細地勾畫了起來,從地圖上可以看出他們所在的位置就是長龍嶺的源頭了……
這時,他聽見在山坡下的荊棘叢中傳來了王路的呼喚聲:“科長,這裏有情況。”
於化龍和馬慶魁都來到了王路身邊,他們都看到荊棘叢中有被折斷的和被踩踏的痕跡,從那樹枝斷麵的風幹情況可以看出已經不是三天之內被折斷的。從發現的痕跡上看,是兩個人踩踏的痕跡,其中有一個是身體超重的人從這裏上了懸崖頂,而後又從這裏返回的。他們還在荊棘叢旁邊的岩石縫隙中發現了兩個不同品牌的煙蒂。
於化龍他們又沿著這些模糊的痕跡向山下追蹤著,二百多米遠就到了從來都沒有被砍伐過的原始大森林中。由於樹木高大參天,而大量的鬆樹和杉樹以及那些常年都綠的樹木,依然把滿山染得濃綠匆匆。更有一些珍貴的樹種呢,像什麼水杉、銀杏、杜仲等等,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大樹一棵靠近一棵的緊密地排滿了樹林之中。
除了有那些普通的白樺和槐樹,還都是枯枝指向藍天,高大的楊樹上已經是一串串的花絮掛滿了枝頭,估計盛夏時節頂端的枝葉也一定是非常的茂盛而濃密,所以林中的地麵上已經沒有什麼雜草與荊棘叢生了。因為是常年被厚厚的枯葉鋪滿的地麵,又經過狂風的吹拂,而且又是三天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再也沒有找到什麼明顯的足印了……
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是有很大收獲的,首先可以斷定有兩個人曾經到過這遠離村鎮、又渺無人煙的懸崖頂上來過,那麼山崖下的屍體,很有可能是被這兩個人拋下去的。
根據他們對這兩個人踩踏過的痕跡的照片和煙蒂的取樣等,回去後經過化驗分析,就有可能提供出偵破此案的種種依據來,所以他們還是比較興奮的。
他們下了懸崖的時候,技術科的科長、三級警督職銜的張惠英已經帶領其他人員,將那具屍體裝入了塑料袋中,並放置在了擔架上,還整理好了一切應用之物,在等待著於化龍的收隊指令了。
在技術科裏,縣公安局法醫張惠英科長正在用顯微鏡觀察著什麼,其他兩個警員也在擺弄著各種試管和藥劑在反複地觀察和記錄著。靠裏麵電腦技術室的門打開著,從那屋裏不斷傳出擊打鍵盤的聲音……局長文岷霞和刑偵科科長於化龍走進屋中,正在緊張工作的人們都沒有察覺。文局長輕輕地走到張惠英身後時,張惠英還是一邊仔細地觀察,一邊又在記錄著什麼。當文局長靠近地看她的記錄時,她才抬起頭來,一看是文局長,馬上要站起身來,卻被文局長撫摩著她的肩膀,沒有讓她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