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遊他們一家人早飯也沒吃就著急要回去。昨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或許是聽江遊說起自己昨晚上的糗事，江茂生還頗有點不好意思，連連跟江春水的父親賠禮道歉。
江春水留了半天江遊還是執意要走，隻說是他們家族今天聚會，要早點趕回去。江春水無奈之下隻好應允，一家人送出來老遠，等到他們的車子出了村口才回。
大年初二本是要去外婆家拜年的，但江遊他們來了，江春水隻好臨時更改行程，推到了初三才陪著姐和姐夫他們回外婆家。往時過年去外婆家是一件特別值得期待的事情，外孫一年難得去兩次，去了自然得被外公外婆當作寶貝般來寵，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完了還能撈一堆紅包回來。世事境遷，等當年的小孩也成了混跡江湖的老油條，老人家那點紅包錢自然也沒多大吸引力了。等江遊他們一走，江春水他們就踏上了去外婆家的旅途。外婆家在湖南省，雖說是跨省，但實際上就隔了幾座山頭。現在通了路，開皮卡車也就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
見外孫，尤其是外孫女還帶了男朋友回來，外公外婆喜笑顏開，開心得不得了。這剛迎進門沒夠一分鍾呢，他們就催著舅舅去殺雞準備午飯了。
江春水他們有心多陪外公外婆多住一段時間，但無奈幾個舅舅家的條件實在有限，被褥都是十幾年前買的老棉被了，又臭又硬還不暖和。最要命的是，洗個澡得提水用腳盆洗，還是一家人共用的那種腳盆。洗完腳來，再拿來洗澡，江春水想來都覺得可怕，江春紅更是一百個不樂意。草草拜完年，在外婆家簡單吃了頓午飯便借口有事要回去。外公外婆都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外孫外孫女的心思，雖說心底舍不得，但也毫無辦法。隻得急急忙忙的到雞窩裏去掏雞蛋，滿滿當當的裝了一大紙箱子還沾著雞屎的土雞蛋給三個寶貝外孫帶回去。
望著顫顫巍巍站在路旁送別的老人，江春水鼻子一酸，差點就想掉頭往回開了。江春紅也好不到哪裏去，手裏緊攥著臨出門前外公外婆給的紅包，眼眶都已經紅了。
“要不，我們就住一晚吧？”見姐弟兩情緒不對，廖澤明忍不住試探的問了一句。
“不了，陪得了今晚，陪不了一世。”江春水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都湧到了眼角的眼淚給強行壓了回去，斬釘截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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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天色還早，小叔提出去山裏采點野香菇，廖明澤自然欣然應允，兩人興高采烈的背著背簍進了山。江春水對爬山沒什麼興趣，回家繼續看他的電視。剛看了一會，就接到高中同學梁武打來的電話，說是高中以前一個宿舍的同學準備明天在縣城聚聚，問江春水去不去。江春水想著在家也沒什麼事，問清楚是哪些人參加之後便答應了下來。
同學聚會這兩年很流行，尤其是過年的時候，在外打拚的同學榮歸故裏自然不希望錦衣夜行，借同學聚會的機會在老朋友麵前露露臉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江春水曆來不喜歡參加所謂的同學聚會，一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喜歡獨處，同學聚會不是選在飯店就是酒吧，再有就是KTV之類的地方，烏煙瘴氣的地方江春水呆一秒都覺得頭疼，自然是避而遠之。二來在江春水的心底，同學聚會多是有名無實的過場，以前讀書時關係好的現在彼此之間不一定就還能維持那一份最初的情愫，以前關係本就不親近的更不可能通過一兩次不倫不類的同學聚會而變得多麼莫逆起來。不過宿舍聚會又不同，江春水高中時，同一個宿舍的10個人一起住了三年，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高中畢業後，更是年年要聚上那麼一兩次。到後來大家前後腳離開學校走上工作崗位，雖然各有各的發展，也不在同一個城市，但電話聯係還是常有的。聽說同宿舍的都回來了，江春水也有點小激動。最近這兩年宿舍聚會，不是這個沒年假就是那個要急著出去上班，人到的都沒齊過一次，這次聽說人都約齊了，大家自然有了更多的期待。
第二天的聚會定在晚上，還是老規矩，一塊吃個飯外加宵夜，加上江春水他們宿舍的都是農村的，沒誰在縣城有房子，晚上照舊是開個仨人房，把床湊在一起整成一個大通鋪，也算是重溫讀書時的感覺了。
江春水睡了個懶覺，在家吃了中午飯才往縣城去赴會。都是自家兄弟，沒必要顯擺買了新車，所以江春水還是開的父親的那輛黃海皮卡。江春水第一個到縣城，開了微信群聊一問，大部分都還在家沒處發。有兩個在出來縣城路上，但說是待會到了還要先去辦點事，讓江春水自己先找地方等住。江春水本還想著早點來和其他人敘敘舊，免得到了晚上直接開喝，話沒說上兩句人到先趴桌子底下去了。現在人都還沒到，江春水也隻好收起了起初的想法，尋思著該去哪兒呆著好消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