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今時不同往日(2 / 3)

不過聽謝君談了自己的想法,江春水根本不以為然。一句話就把謝君的嘴給堵得死死的了:這談戀愛還講究個你情我願呢,難道抓基層黨建工作就能強買強賣了?照江春水的看法,現在下麵這幫人抓黨建工作純屬就是剃頭擔子一頭熱,政府幹部敲鑼打鼓好不熱鬧,轉頭一看,下麵的群眾和普通黨員都蹲在一旁嗑著瓜子冷眼旁觀。

說白了,我們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想的跟老百姓想的壓根就不在一個頻道上,不隻是想的東西,可能想的方向都是背道而馳的。我們給的、做的,老百姓不需要也不感興趣,我們做事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跟人民群眾的需求就不在一個點上。好比一個富翁搞慈善,不給吃的喝的穿的,非要帶著乞丐去環遊世界,以自己去衡量他人,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還要人家覺得天經地義,你說靠譜不?當然,要是能免費去旅遊,估計乞丐也樂意。但旅遊回來之後呢?還不是該討飯的討飯,該睡大街的睡大街。富翁是花了一大筆錢沒錯,人好心善良我也不否認,但從根源上來說完全就是於事無補的嘛。

想起江春水當著自己的麵振振有詞說出的那番大道理,謝君沒來由的感到有些好笑。

才多大點的人啊,就這麼......悲觀?老氣橫秋?

謝君不自覺的搖搖頭,感歎自己才學淺薄,硬是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字眼來形容那個年輕人。

周五的下午,鎮政府的幹部職工總是下班得比往時早一些。對此謝君早已見慣不慣,麻木不仁起來了。想當初,自己剛到雙峰來任職的時候,意氣風發至極,對很多事情都相當看不過眼。初來乍到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一抓紀律考勤,狠狠的殺一殺這股不正之風。但時間一長,那個凡事都求盡善盡美的自己早已泯然眾人,潛移默化中,自己反而隨波逐流的成了當初最看不順眼的那一小撮人之一,視遲到早退為家常便飯,偶爾書記鎮長在早會上強調紀律,她更難把自己擺進去,更多的則是不以為然。

謝君走到樓梯口,還沒到六點鍾,各個站所的門早就整齊劃一的鎖上了。看著寂寥的政府大院,謝君突然有點感傷。

古人說,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生活又何嚐不是如此。但道理是道理,人活著誰不是圖個安穩自在,能順風順水,誰又願去做那逆水行舟的勞人?

謝君按了按車鑰匙,快步走向車停的位置,眼光的餘角突然瞄見了操場邊上形隻影單坐著的那個人。

“哲學家!又在思考人生啦?”

一直斜靠在台階上發呆的江春水聞言回過神來,扭頭就看見眼角含笑的謝君朝自己走了過來。

聽到謝君叫自己哲學家,江春水隻能報以苦笑。

哲學家是雙峰鎮那幫年輕人私底下給江春水取的綽號,源於江春水老喜歡在朋友圈發一些心得體會、人生感悟之類的文字。一次喝酒的時候,何斌聽人說起,便開玩笑道這綽號取的不錯。得到領導的肯定,這幫年輕人底氣就壯了,原本隻敢在私底下說說的外號一下子便傳遍了政府大院,以至於新來的幾個誌願者也隨大流跟著喊江春水哲學家。

謝君走到江春水跟前,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江春水旁邊的空位置上。

“怎麼?不喜歡這個綽號?”

江春水沒好氣的答道:“難道還有人喜歡別人給自己安綽號?”

謝君訝異道:“怎麼沒有,大學時我舍友給我起了一個‘學霸’的綽號,我就挺喜歡人家那麼叫我的。”

江春水翻了一個白眼,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道:“要是他們給我起個‘帥哥’的綽號,我也喜歡。”

謝君伸出手在空中做完一個左右開弓扇耳光的動作之後,才笑問道:“大周末的不出去約會?”

“這不是在約著了嘛!”

謝君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等看到江春水那陰謀得逞之後得意洋洋的樣子才醒悟過來,立馬作勢要打。

見江春水根本沒躲閃的意思,謝君這才恨恨的放下了高高舉起的粉拳。

謝君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不說結婚都幾年了,平時出去應酬也沒少碰到過男人插科打諢、葷段子滿天飛的場麵,但鬼使神差的,每次同江春水在一起,謝君總會莫名的多上幾分小女孩才有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