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和齊林安說話時,袁十七在車廂內聽了一會兒。齊林安功夫沒那麼好,又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說的話袁十七聽見不少。聽到他喊青青祖宗時,袁十七沒忍住笑了出來。
淩軒看看他:“怎麼了?”
袁十七道:“陸姑娘在和朋友說話,她……”他咳了一聲,“她和此人關係融洽。”
淩軒也笑了:“看來我們陸姑娘說話又驚到你了。”
“別在背後說我,我耳朵好得很。”青青說這話,掀開簾子鑽了進來,挨個瞪一眼,才道:“等一會兒有人帶我們走,子軒你就不要出來了,路上盡量都在車裏,一來可以養養傷,二來也免得被人看到。十七哥跟我一起走外麵,不用動手,如果有劫鏢的,象征性地打一打就好了,我跟人說你武藝一般,別露餡。”
淩軒道:“你打算混入鏢行?”
青青點頭:“我朋友家就是開鏢局的,跟著鏢隊走,最不起眼也最方便。”
淩軒問道:“灤陽城也算是主要城鎮,我隻怕有人搜查。”
青青嗤笑:“我借他十個膽子,看他敢不敢封了灤陽城的城門來搜你。刺殺儲君是什麼罪名?大庭廣眾之下隨便喊一嗓子,除非他敢把所有人都殺光,不然一定會有消息傳出去。到時他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再說,齊家在灤陽城也算是有點名氣,沒人敢輕易搜齊家的鏢隊,安心吧。”
淩軒笑了:“你盡管安排就是,我對你放心。”
青青撇撇嘴:“言不由衷。”馬車慢慢前行,她從簾子裏探出個頭去,“你走快點啊!”
趕車的齊林安回了一嗓子:“滾進去!小爺做事你別插嘴!”
青青捶了他兩下,縮回車廂裏閉目養神。
淩軒道:“陸姑娘的朋友很獨特。”
青青道:“你直接說他傻就行了。他是我一起長大的朋友,不過人有點呆,腦子也不好,你就別盯著了。”
淩軒無奈道:“陸姑娘,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麼一個壞人?”
青青道:“你壞不壞我不知道,但是你們玩心眼的人嘛,總不能一點不多心。我這也是防患於未然,是吧?”
淩軒搖搖頭,笑道:“隨便你怎麼想吧!”
青青不說話了,繼續休息。
過一會兒,齊林安在外麵道:“死丫頭,你們把車先換了。”
青青睜開眼跳了出去,和齊林安嘰嘰喳喳又說了一會兒,淩軒從沒遮擋嚴實的簾子裏看到她臉上跳躍著的神采,豐富的表情和動作,突然就是一笑。
袁十七小聲問道:“主子?”
淩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不知青青和齊家大公子是怎麼安排的,淩軒在一路的顛簸中昏睡了大半時間,每次清醒時都是夜裏,有時在山神廟裏,有時在避風石後,還有時就直接露天席地便住了下來。從詫異到平常心,也不過就用了幾個晚上。
一行人從灤陽城一路向北,經尚家莊轉向西行,再折向南,過了琉盞村後再走幾日,青青他們到了一個名叫三福的寨子時,已過去二十日。
三福雖隻是個小寨,卻因靠近山脈盛產玉石聞名,因而不時便會有人請鏢隊護送。鏢隊的人和雇主交接一番,安置大家休息一日返程。
袁十七給淩軒端了飯,服侍他用完,才小聲道:“陸姑娘說我們今夜動身,主子的身體怎麼樣了?”
淩軒披著一件披風,手裏捧著熱茶,笑道:“我無事,讓陸姑娘盡管安排便是。”